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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星延怅然若失地收回视线。她看向镜子里妆容光鲜的那张脸，近乎较真地跟自己对视，迫切地想要从自己身上也找到一个关于“改变”和“取舍”的答案。

她以为她跟顾斯沉时隔四年再见面，相处模式会是冷硬而尖锐的，无论如何也不会太轻松。可短短两句话的碰撞而已，甚至只是一个眼神，一丝笑意，他们之间的隔阂就轻而易举被打破，脆弱得根本不值一提。

喻星延好像于漫天浓雾中抓住了一点儿温暖的慰藉。

所以这个世界并没有差劲到一发不可收拾，偶尔还是会冒出那么点儿小惊喜，在你觉得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带给你一种恰如其分的柔软力量，支撑着你继续走下去。

顾斯沉是专业的，喻星延也同样。

他们配合起来默契到不需要过多语言交流。顾斯沉很轻易就可以找到一个最佳方案，捕捉到喻星延从未展示在镜头面前的，清冷中带着一点小任性的调皮气质。

片子拍得异常顺利，预计两个小时的拍摄工作提前半小时就已经完美收尾。

顾斯沉坐在高脚椅上心无旁骛地摆弄相机，似乎十分满意这次拍摄。喻星延看他唇角止不住在上翘，眸底时不时有惊艳一闪而过。

这种相处模式有一点儿奇妙，若是放回四年前，他们肯定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喻星延站在他旁边等了两分钟，见他完全把自己当空气，一直无动于衷，终于忍不住抬手敲了敲桌面，凉凉地说：“顾大师辛苦了，可否赏脸给我一个请你吃饭的机会？”

顾斯沉从相机里抬起头，淡瞥她一眼：“我工作很忙的。”

喻星延不可思议：“顾斯斯你别给脸不要脸！”

顾斯沉瞬间破功，哈哈大笑起来，放下相机抬手点点她的额头：“傻丫头，工作忙是真的，午饭我叫过外卖了，现在在我办公室。这么多年不见，第一顿饭怎么也轮不到你请。”

他起身站到喻星延面前，低着头认真地问她：“谁惹你了？一点就着，跑我这撒野来了，嗯？”

喻星延抿着嘴不说话，跟他对视的目光深晦复杂。

顾斯沉一定看懂了她的心思，但他选择视而不见，只揉揉她的头，说：“走啊。”

喻星延对着他的背影泄了口气，慢吞吞跟在他身后，进了那间最开始还把她隔绝在外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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