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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娴静怔了怔，看着徐墨白，眉头缓缓地皱起来。为什么呢？彼时，那个人享誉欧洲，是才华卓绝的人物，亦是经融圈里呼风唤雨的天才，可对楼家来说，他不过是众多继承者之一，绩优股千千万，他们甚至也没见过几面，为什么徐娴静偏偏选中他？

徐娴静笑起来，反问：“为什么不嫁？他刚好愿意娶妻，我刚好同意了。”

“你爱他？”徐墨白皱眉。

“爱？”她嘴角挑起美丽的弧度，自嘲道，“这个词太可怕了。”

车厢里一片静谧，徐娴静垂下眼睫，滑亮手机屏幕。邮件里，派出去的人将楼思危的近况一条又一条地传来——他最近拿下的项目、他最新的绯闻女友，一桩桩一件件，通通与她无关。沉默了一刻，徐娴静低声道：“小四，你别忘了，我们都姓徐。”

她眼底有落寞的光闪过，稍纵即逝，一秒之后，脸色又恢复到了冷静沉稳的样子：“我们这样的家庭，这样的出身，情爱不过是妄念而已。”她闭上眼，像是对他说，其实，不过是讲给自己听——他们这样的人啊，为了在家族里站稳脚跟就已经拼尽全力了，哪配去爱？

黑暗里，徐娴静声音温柔：“如果你真有一丝爱她……那就放了她吧。”

过去二十余年，徐娴静与他敌对着，她从未跟他说过这些。这个夜晚，也许是月光太迷离，也许是河水太澄碧，又或者，是她动了深埋心底一万英尺的恻隐之心——她诚然个商人，可她终归也是徐家的人。她是他的姐姐，血缘之上的事，冥冥中早有天定，无法更改。

砰，车门被关上。

隔着车窗，徐墨白扬起眉头：“放手？”

他单手插进裤袋，嘴角扬起不羁的弧度：“不。”

转身，徐墨白往相反的方向走，声音不轻不重，顺着风传开：“我绝不向命运低头。”他勾唇，不羁地笑着，“还有，我徐墨白看上的人，一定要拥有。”

宾利后座里，徐娴静愣了愣，透过反光镜去看他的背影，当真洒脱如风。

她抱臂，嘴角掠过一抹笑意：“臭小子——”

他和她是徐家最陌生的两个人，同样，也是最像的两个人，像是摇曳于风中的两株植物，也许此生都无法相依，但，谁也不能抹杀，他们同根相生，他们并肩而立。

宾利十五分钟后才启动，车窗被关上，徐娴静低头，看着邮件里频频出现的名词——楼思危。后来啊，午夜梦回，辗转反侧时，徐娴静也会问自己，为什么偏偏是他呢？为什么她想要嫁给他？难道就因为他才华卓绝？难道就因为他有十分之一的机会继承楼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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