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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决蹙眉问：“卢方兄可是有什么隐情？”

卢方摇头，轻轻地道：“贪污我参与过，人也是我杀的，哪有什么隐情。我熟读圣贤书，想做一位君子，也曾被如此过誉过。可走到如今，我双手鲜血、浑身脏污，终究是玷污了这两个字。”

“若有来生，我想做江湖游荡的闲散人，喝喝酒，赏赏花就好。我不愿，再在这官场走一遭了。”

成决自觉卢方对此事有所隐瞒，在见过他之后，成决牵马独行，直奔青州城。因瓢泼大雨落脚在一座破庙中，翌日从长安城来的人追上他，说卢方于狱中畏罪自尽，这青州一案自此了结。

晨光熹微时，成决站在路口，往前是青州，往后是长安，最终他掉转马头，没有再追查下去。

卢方临死前给成决留了一封绝笔信，言明自他到青州城以来，便发现青州上下官员沆瀣一气，欺君罔上、残害百姓、贪污舞弊的种种。那一座青州城规章制度分明，俨然就是大渝内另立的小国。

卢方有心探查，但青州城如铁桶一般水泄不通，他只能先谋取青州都督周南等人的信任，加入其中。可一脚踩进淤泥里，就算是清莲也要沾染污泥。渐渐地，他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他以一己之力让青州案显现于世人眼前，也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任千万人唾骂。

卢方死后，青州上下牵扯其中的官员或斩首或流放，世人尽知此案已了，却没想到在数年之后，隐匿多载的真正幕后黑手会因另一个案子而浮出水面。

这几年，成决时常会想起那个晨光熹微的天明，他站在路口的模样。

他后悔过自己当初的选择，若是他执意往青州城走那么一趟，可能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样了。只不过彼时那是他最好的选择，亦是卢方最好的选择。

夏日的夜来得晚，成决面圣后从皇宫回到大理寺衙门时，天才刚过擦黑。

一踏进神探司的门就对上三张毫无表情的脸，成决解下披风，随口问：“周真真呢？”

孟泛还是难以彻底接受成决对周真真的“关怀”，消化了片刻才道：“去天牢了。”

“庆国公还是什么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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