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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喵——”寂静里，夜猫哀哀叫着，给这茫茫的夜里更添几分诡谲。成决屏住的气息一松，长眸眯了起来。

此时此刻的武场之中，孟泛将一支箭搭在弓上，挽起的手有些颤抖。

他是文臣出身，这习武弄剑并不擅长，更何况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他的一个不小心，很可能就会要了琴琴的性命。小心再小心的后果，就是他瞄准了靶子半刻，也没鼓起勇气放出箭。

铃铛中的声音透出讥讽：“世人皆说大理寺卿成大人手下个个是不怕死的能士，怎么孟大人如此无用，连个箭都放不好。还是说你也如那刘炎一般，口中说着疼惜妹妹，为了妹妹活着甘愿豁出自己的性命，实际上却爱惜自己胜过这世间所有。”

绑着孟琴的靶子，和她旁边的靶子上各装着一个机括，只要两支箭射中靶子就会驱动机括，将炸药引爆。若是两箭射中孟琴身后的靶子，靶子上的炸药会顷刻间引爆。若是两箭射中另一个靶子，那么在靶子上缠绕的引线会点燃埋在孟泛所立着的位置上的炸药，运气好，跑得快，大概还能活命。

这又是一次在自己和自己妹妹的性命之间的选择。

孟泛有三支箭可以用。

他深呼一口气，竭力让自己冷静，“咻”的一声，箭射向孟琴旁边的靶子边缘部位。孟泛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庆幸总算没有射偏。

第二支箭拿在手中，孟泛扭头看向孟琴。

小小的姑娘被吓坏了，说不出话，只是眼泪成串成串地往下掉。孟泛摸了摸腰间的袋子，那里习惯性地装着几块糖，在家中的时候只要琴琴哭，他拿糖哄一哄便好。

“琴琴乖，日后要听爹爹和娘亲的话，长大了找一个合心意的夫婿，不如你哥哥优秀的人，你可不能找……若是你喜欢读书，也可以考个功名进衙门，最好考进大理寺，哥哥最喜欢大理寺，喜欢那里的一切……”

孟琴慌乱地摇着头，她听不懂哥哥的话，但他的话让自己难过，让自己悲伤。

孟泛不忍再看，深吸一口气，将第二支箭搭上，拉满弓，弓的方向和刚才的没有变化。紧绷的弓弦被风一吹，发出“铮铮”的声音，他怕失了准头便等那阵风吹过，掌心已经一片濡湿。

“琴琴。”孟泛念了一声，闭上眼睛，猛地将箭射出。

他挪动了脚步，却没有跑，只是朝向了后方。他不想让琴琴看见哥哥狼狈不堪的模样，也不想让她看见自己死在她的面前。

在琴琴面前，他想一辈子都是她心中顶天立地的好哥哥。

箭钉入靶心，孟泛踩着的地面下发出“滋滋”的火药引线烧着的声音，只是他等了一会儿，想象中的地动山摇还没有到来。他的神思正在游移，耳畔听到一阵脚步声，随即肩膀挨嗞嗞了一下。

“快把你妹妹解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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