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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没了记忆，但一些习惯是改不掉的。凶手抓妹妹来考验哥哥，恰好秋儿也有一个哥哥，这种种之下，我才敢有八分肯定，郑香薷就是秦秋……既然她不是真正的郑香薷，那进正安王府就必有其目的。如果郑琰不是真凶，那能让他心甘情愿地去顶罪的，这世上也就只有郑香薷一个了。”

成决目露赞赏，道：“观察入微，有我这个好先生在，果然大有进步。”

周真真勉强地勾了勾嘴角，但怎么也笑不出来，不想让成决担忧，她便也问道：“那成大人何时猜到的？”

她敢断定一定是在她之前，否则他也不会任由自己去设计引郑香薷到大理寺。

成决眯了眯眼，道：“在慕耳楼的时候，你曾经说凶手将刘芳带上那么高的楼顶一定是个身量结实的男子才能做到。但其实，还有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

“绳子。”成决淡淡道，“慕耳楼的围栏上，由绳子将机括绑住，那上面勒痕交错，是刘芳吊在下面晃悠的结果。但其实，在那极粗的勒痕之下还有细细的痕迹，几乎让人看不出来，和快绿山庄假山上的痕迹有些相似。凶手这样做，就是在掩饰自己的作案手段。刘芳是用极细的绳索通过机括拉到慕耳楼顶的。等到刘芳上去后，凶手再收回绳索。这样的手段，凶手一定是在慕耳楼正下方，离楼顶最近的地方才容易做到。而在快绿山庄，凶手将杜如月的尸体拉起来，等我们过去时绳索也已经不见了，手法和慕耳楼的相同。只不过，杜如月的尸体是从平拉到直，角度肯定是斜的，离假山最近的斜下方，就只有当时坐在石凳上的郑香薷了。”

成决无意识动着的手被周真真悄悄地拉住，他回过神，凝目视着她有些发白的脸孔，轻声道：“只是这个中动机，我始终未能窥破。这个案子能真相大白，周大人可居首功。”

若是别的案子，能得成决如此肯定，周真真一定开心坏了。可这一次，她倒宁可自己自始至终都看不清。

闫桉褪下郑香薷的上衫，右臂一点红意恍然入了周真真的眼，那一朵梅花状的刺青红如鲜血，周真真眼前闪过一幕幕零碎的片段。

月初案顾青自尽之前念叨的“红梅”，和其曾受制于月初的所谓的把柄，锦泰公主案中溺水身亡且藏有毒烟的婢女惠儿其右小臂上硬生生蹭掉一块肉，还有公主府中最后的线索，那张画着红梅的纸……

周真真离开盖州城辗转数年，对淮南侯的喜好有所了解。

淮南侯喜欢梅花，尤爱红梅，他喜欢作画、喜欢写诗，落款皆会盖一个梅花的印鉴。

“主人在每个被派到长安城的细作身体里都种了药，每个月会有人送解药给我们，而这个月并没有，我清楚他是不想再留我们了。”

郑香薷死之前所说的话在周真真耳边响起，她的脑中霎时一片空白，随即又被浓重红色填满。

“是淮南侯……”她讷讷出声，成决“嗯？”了一声。

她又重复了一遍：“是淮南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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