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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真真点点头，踮起脚小声地对成决说：“那我先去看信王。”

待周真真出去之后，宋怀时才起身，将衣衫尽褪，后背尽是交错红痕，虽已经是浅了不少，但能想象之前的斑驳一片：“约莫半个月前，我身上开始断断续续地起一些红疹子，因为行军时身上也经常有伤，是以一开始我也并未当回事，但是后来疹子越来越多，背上的连成一片，我这才去找大夫瞧瞧。城南的外方驿馆的张神医素来擅长治皮肤，他对我说我是中了山林间的毒，引得表皮溃烂，需要以少量的毒攻毒，再施针将毒素排出体外。而最好的药，就是只有皇宫太医院才有的凤凰胆。所以，我才让刘裕到太医院领了药，谁知道居然会闹出这样的事。”

“那张神医为殿下医过之后，剩余的凤凰胆在何处？”

“本王不知，本王只叫刘裕领张神医需要的分量，以为全都用了，并不知道还有剩余的。”

成决蹙了蹙眉，招来看管慎刑司的宫人对敏王照顾一二。这儿的人个顶个的精明，立马笑着应下来：“王爷在这儿咱们哪敢怠慢，已经尽心周全了，成大人且放心。”

“殿下，那我先走了。”

“为青……”宋怀时目光澄澈，神情坚毅，一如往昔，“此番若你能救得了我最好，若是不能，你也不必自责。本王沙场浴血走过一朝，并无怨恨，亦无愧于心。”

周真真出来得慢了一些，成决进关押信王的刑房时，她已经将信王催眠。

宋绩虽然和善，但自小身旁人对他母妃的轻蔑之意一直是令他最难过之处，周真真以此为突破口，很快掌握住他的情绪脉络。

宋绩所言与宋怀时没有什么区别，他亦是身上起了红斑，张神医让他去太医院拿凤凰胆治病，才有了如今的种种。

宋怀时与宋绩同时发病，定是同时中毒。而之前因着郑家兄妹之案，二人因都在场要避讳，几乎没怎么出过门，唯一在一起的，还是中秋佳节前一夜在快绿山庄。

话说到最后，宋绩整个蜷缩起来，脑袋埋在双膝间，是一个保护自己的模样。

成决小时候见过一次他这个样子，他从小就学会保护自己，在旁人还在被保护的年纪里。

周真真揉了揉发酸的眼角转身，成决领着她出去，外面天色已黑。离开慎刑司，那股堵在心口的浊气才总算能呼出去了。

“这地方可真是让人待着都难受，更别说有些人还要在这儿受刑了。”

“此案你有何想法？”

几乎每一次的案子，成决都会先认真地听周真真内心的想法，她亦是习惯了：“我也不知道这一次的案子是要想去琢磨动机，还是倒推回去做个假设，那我就随便说了，夫君可不能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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