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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原本六点下班，但为了完成任务我加班到九点。好吧，其实饮料可以明天再卖，我是故意等你。当你背着单肩包离开时我忙把货物囤好，跟着你跑出去。我花了三分钟跟你解释自己不是坏人，你看在中午那顿不怎么愉快的盒饭的份上，告诉了我你的名字叫青柠，并答应让我骑电动车送你回家。

一切还算顺利，我慢悠悠地骑着电动车，载着你走过种满香樟树的旧马路。一路上你挥舞着手臂轻拂着垂落在头顶的树枝，漫不经心地听我讲话。在路过一家看上去很像水族馆的咖啡馆时，你拍拍我的后背让我停车。

我们去店里点了两杯咖啡。

我不爱喝咖啡，沾一点儿就会失眠。我抬头打量四面的透明玻璃鱼缸，看着这些仿佛是漂浮在空中的热带鱼。你不紧不慢地品尝着咖啡，淡蓝色的流光漂浮在你苍白的脸上，透着一种恬静而憔悴的美。

你突然抬头看我：“唐唯，最近很红的《董小姐》，听过吗？”

我点点头。

“你不觉得，董小姐是个绿茶婊吗？”你失神地笑了，随后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自暴自弃地垂下双肩，眼神迷失在蓝色鱼缸中。

“你常来这儿？”你看，我找话题一直不高明。

“不，就来过一次，这是第二次。”你笑了笑，开始讲述你的故事。我知道，这一刻，你才真正决定了要跟我交朋友。

你失恋了，快两个月。

直到现在还是很难受。

你的前男友叫苏杰，你说你身边姓苏的男生都很帅。比如你表哥苏远、小学体育老师苏志方、你喜欢的某本小说里的男二号苏小晨。

高一下学期，你无意发现了隔壁班的男生苏杰，高瘦白净，五官清秀，虽不是校草级别的帅，却有种干净又散漫的气质，好像对世上的任何事都漠不关心。高二那年的篮球比赛，二年级主力一个受伤一个生病，球技还算不错的苏杰勉为其难地上场了，那天他发挥很好，风光无限。半场休息时你跟很多女生跑去给队员送水，他随手接过你的矿泉水，朝你笑了笑。

你反复强调，让你彻底沦陷的并不是他好看的笑，而是他仰头喝水时蠕动的喉结、被汗水浸湿的黑色头发，以及握住水瓶修长的手指。他一口气喝了三分之二的水，短短十几秒内你的心跳过了百。那晚你失眠了，你翻来覆去地折磨了自己一整夜，关于你青春所有的柔软和美好，潮湿与悸动，都诞生于那一晚。

篮球赛后你们再无交集，你不敢找他说话，却开始了冗长而盛大的暗恋。

高中毕业后，你跟他来到这所三流大学。自此，你轰轰烈烈的暗恋事业有了进一步发展——跟踪。苏杰每天上完专业课后都会去网吧打游戏，而你就坐在网吧对面的新华书店等，直到深夜再偷偷保持距离地跟踪他回寝室。

每一次跟踪你都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却又总是鼓不起勇气表白。直到有一天，你跟着跟着就发现跟丢了，你来不及失落，苏杰就从公交站牌后面跳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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