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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手术很成功，沈肆观看完之后就直接回家, 毕竟家里还有陆长官在。有人等的感觉是不同的, 大概就是一想到家里有人在等着自己回家，即使疲惫, 都会立刻打起精神，快乐的把工作完成。
曲悠还想约她出去玩, 被沈肆拒绝了，今天她另有安排。
沈肆到楼下的时候，直接给陆锦城打电话, 催促他下来。
今天是沈肆开车, 陆锦城一路匆匆走过来就看见她笑容满面, 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坐上副驾驶，正想系安全带, 旁边的人就倾身过来。她的头发还带着洗发水的香味, 淡淡的, 很好闻。
加之今天没有绑头发, 长长的发尾随着倾斜而下, 从他手背划过，像根羽毛一般轻柔，还有些痒。
平时这都是他默默为沈肆的做的事情, 现在变换了位置, 忽然感觉有些不同。
具体有什么不同，又说不出来，大概就是心脏像一块吸足了水的海绵, 随便动一动都会立即溢出来。
那种感觉是无法语言来形容的。
等陆锦城反应过来，沈肆已经帮他系好了，还在他嘴唇上轻啄了一口。
然后开动汽车，在引擎声中，她歪了歪头，一本正经地用原汁原味的京腔念道:
“陆锦城先生，今儿个将由您女朋友本人我，带领您浏览一下我从小生长的地方。时光机已启动，无法下车，请问您准备好了吗？”
车窗外的阳光灿烂，天蓝的跟涂了油漆一般刺眼，正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阳光从车窗照射进来，穿过玻璃折射在沈肆身上，格外温暖，又格外清晰。
陆锦城甚至可以看见她阳光穿过她薄薄的耳垂，是红色的，就连里面的血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每一根头发，肌肤上薄薄的绒毛，还有她弯弯的嘴角和眼睛，一切都让他如此着迷。
他忽的笑了，笑得很温柔，他温柔应道:
“随时准备着。”
这一刻，是她先向自己伸出手，把他带入她的人生。
车子七拐八拐进入了一个小胡同，虽然小但人却不少，停好车下来后。沈肆双手插着口袋，闭着眼使劲儿的吸了一口气，当她问到空气中熟悉的味道时候，就如同吸.毒上瘾了的人一样露出沉醉的表情。
陆锦城见她如此，也学着她一般仔细嗅了嗅，然后，很快就闻到一阵香味儿，八角茴香桂皮香叶等等，还有说不上的许多味道混合着肉香，闻起来格外馋人。
沈肆闻够了，睁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找点拉起陆锦城的手就走，道:
“就是这个味儿。”
陆锦城还是头一次见她如此着急，就跟个小朋友一样，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就狂奔过去。
陆锦城被拉着走到店门口抬头看了一眼，才看清上头写着的招牌，老胡同卤煮火烧。
招牌似乎还是木制的，上头的字都是用用红漆写的，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边边角角都开始掉漆了，字都有些模糊不清。可这里的主人似乎一点都不在意，都说酒香不怕巷子身，食客不会因为巷子深而怯步，自然也不会因为一块招牌而止步。
不禁人不少，还很多，虽然还没到饭点，但已经人头攒动，门前已经排起了不少的队伍。
两人才刚排上不久，不到十分钟后头就哗啦啦地排了起来，可见这家店生意的火爆。
为了打发时间，沈肆便开始讲起了她小时候的事:
“这儿呢，已经开了七八十年了，从我爷爷那辈儿起这店就已经在这里了，小时候我和我几个哥哥也经常来，有时候在学校里不到饭点肚子饿了，趁老师不注意就翻墙逃学特意跑到这儿吃完才又偷偷溜回去。那时候路上有一户人家家里养了只大公鸡，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我们两个就要上来啄我们，每回都是，忒气人了。然后有一天下午我们趁着他们家没人儿，拿着麻袋一套就把鸡套走了。”
沈肆不疾不徐地说着往事，虽然脸上没什么太大反应，但一双眼里却都是笑意，里面仿佛有细碎的阳光在跳跃，让人忍不住跟着她的话想象出那个画面，置身于内。
很难想象，现在看起来这么稳重的人以前还干过偷鸡这回事儿，想想都不可思议。
陆锦城静静地听着，见她忽然停下，便很适宜地问了一句:
“后来呢？”
“后来……”沈肆嘴角微弯，思绪跟着回到了那个午后，记忆深刻。她轻笑道:
“后来我二哥负责拔毛，七哥负责开膛破肚就把鸡给烤了，三个人吃得满嘴流油。结果因为太上火当天晚上就流鼻血了，止都止不住，把家里人吓了一跳。然后得知我们去偷了人家的鸡，气的我爷爷跳脚，第二天就抓着我们两个去人家家里赔罪，还罚抄了好几遍家规。”
十四岁的少年不知愁，做事也肆无忌惮，从没有想过后果，就如同蓝天之下的鸟儿，那么自由，那么肆意，无忧无虑。
炎热的天气，香喷喷的烤鸡，还有抄不完的家规，那些记忆永远留在了那个夏天。
陆锦城看着她的眼角眉梢的笑意，心想，那时候的她一定很快乐。
十四岁的自己在做什么，又在哪里，他似乎已经想不起来了。也许不是想不起来，只是他的青春里没有她，好像都变得没有那么让人深刻。
沈肆抬头去看他，笑道:
“是不是很难以想象我小时候居然那么调皮。”
陆锦城握住她的手，也微微笑道:
“不，很好，我只是有些遗憾没有早一点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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