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br>
易言轩从昨晚开始便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到现在, 看着许越完全没了昨天的小儿女情态,面无表情地坐在一边,似乎是证实了他内心深处的惶惶不安。
他挺直了背,“你要谈什么?”
许越垂下眼,手从床头柜上摸到了一盒烟,不远处还有一个金色的打火机。
抽出一根烟,含在嘴里,擦开打火机, 点燃。
深吸了一口,是很呛人的味道,她忍住了想咳嗽的冲动, 把烟立在柜子上。
她只给了自己一根烟的时间, 那是她全部的勇气。
慵散地掀起眼皮,许越的眼睛明亮湿润,她极度冷静地说, “我认真想过了, 我应该是不会和你结婚的。”
她说完, 眼神回避着。
易言轩眼眸微闪,比预料中得要淡定不少, 只是语气很差,“理由,给我一个理由。”
他很清楚现在的自己只是披了层人.皮的野兽,如果许越给不了一个说服他的理由,他随时会撕下伪装, 露出锋利的爪牙。
他调整了一个姿势,盘坐在床上。
“理由?我昨天就没答应过你,易言轩,也这么好哄吗?一个平价的戒指就想娶我?”
“我从成年那天起,每次过生日,我爸赠与我的都是我们许氏公司的股份,到了现在,我手上的股份一旦套现,也是个足够让你拍一辈子戏都摸不到的数字,门不当户不对,你拿什么娶我?”
许越把攥在手心的戒指丢在易言轩的怀里,很不屑,“这是我收过最烂的礼物。”
戒指上还残存这许越的温度,易言轩唇角扯了扯,很无奈也很不甘,“就因为这个?”
许越:“这只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不想说得很难听,但如果你不明白,我可以说得通俗易懂一点。”
“说好听点你现在是演员,说难听点你就是戏子,古人把人分为三六九等,最下等的莫过于戏子,我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也没什么红色背景,但好歹在国内也是榜上有名的。我是独女,如果我要结婚,你不是我最好的选择,你也知道的,我爸妈很属意我的哥哥,我是过不了心里那关,才没同意。”
“我爸妈爱我,不会以我的婚姻为筹码和人联姻获得资源共享,但如果这个人是你,我爸妈怎么都不会同意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我先说声抱歉,在这段时间,我托我爸把你的背景调查了一下,很震惊,我知道了很多网上没明说、你刻意隐瞒的东西。”
易言轩嗤笑,“你查我?”
他摇了摇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许越,周身蕴着戾气,加重语气再一次问,“你查我?!”
“因为你对我不够坦白。”许越根本不给自己心软的机会,“一个精神病,一个杀人犯,这样的父母,这样的家庭,我爸妈怎么可能会答应?”
“易言轩,为什么你不早说这些?你隐瞒这些有什么意思?还是你认为我许越喜欢你,喜欢到已经能够包容你双亲都不是正常人的地步?”
“你会不会有点太天真了?”
“我不想在无意义的事上浪费时间,你也承担不起和我在一起后,你家的丑事随时有可能被人爆出来的风险,与其这样,我们及时止损好不好?”她一副好商好量的样子。
如果易言轩能够和她好聚好散自然是最好,如果他不愿意,或许她还得狠下心撒把盐。
她知道怎么才能把他伤地最深……
易言轩因为许越的话陷入了烦躁不安的困境。
这些事他一直在回避,一直努力地去淡忘,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他已经可以坦然接受,可为什么许越一说出来,那样往事还是能轻而易举地撕碎他的心?
他痛苦地抱头抓着头发。
那些画面一帧帧地在脑子里闪现……
许越闭了闭眼,平复了好半天才能语气如常,“我知道这件事你也是受害者,你妈为了你甘心回归家庭,她很伟大,你爸不但不体谅她反而埋怨,是你爸无耻,他不仅无耻还卑鄙,离婚时以你为要挟让你妈净身出户,夺得抚养权后还频繁地给你转学,就是不想让你妈找到你。”
她像是个场外解说员,把易言轩脑子里的模糊画面一字一字地还原,“你妈找了你四五年,人变得疯疯癫癫,找到你的时候已经精神失常,我也是知道这些后,才明白为什么你要去做家教,明明那会儿你才上高二,因为你得养她,给她看病。”
“你爸给你的生活费不足以支撑这些,但你不能伸手问他要,怕他知道你妈找到你了又给你转学,可惜啊,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爸还是知道了,他连夜跨省过来威胁你妈。”
“我爸托关系让我看到了当年的档案,说实话,看到的时候我还我爸笑着说,电视剧都不敢这样拍,太狗血了,可这就是事实,你妈被你爸激得病发,冲到厨房拿了把刀,你爸出于自卫把刀抢了过来……档案上是这样说的,你妈的死,你爸是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而你,就是这场案件的唯一证人,你的证词成功的让你爸脱罪……”
“你别说了!”易言轩吼了出来,双目赤红,胸口因为情绪激动而剧烈起伏着。
两人对视,无声对峙着。
许越还想一鼓作气,心一横,“我没有要质疑法律公正的意思,我也知道你夹在中间也难做,一个是你有愧的人,一个是你崇拜的人……”
“越越,我求你,别说了……”易言轩的双手撑着床,盘腿而坐的姿势也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跪坐,就这样语带恳求,许越甚至会觉得下一秒他会对自己磕头,求她。
对易言轩现在的心情,她完全可以做到感同身受。
她理解他的无助和痛苦。
所以他和他爸这么多年只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联系。
割舍不掉,却又做不到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易言轩保持着跪坐的姿势一动不动,垂下眼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安静地让人心疼。
或许他现在冲过来给自己一巴掌更能让她安心。
许越看得心一抽一抽地疼,她知道这些的时候,没有一点生理不适,相反地只是很心疼。
她是个憋不住的事,遇到什么都习惯性地和人分享,不开心的事一旦说出来,也就差不到烟消云散。
可易言轩却瞒住了所有人,受过的谴责和苦难都是独自一人,如果可以,她也想把这事都烂在肚子里,一辈子都不要说出来,可是她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己和他回归到朋友的关系。
只有这件既成事实、无法憾动的事。
她都已经这样了,可以预料她今后的生活是怎样的透不过气,无休止的治疗、手术,运气好是良性的,可以多活几年,运气不好,可能手术台都下不来。
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很狼狈的样子,躺在病床上很无力不生动死气沉沉。
停在这里还不错。
她想着想着,鼻子忽地一酸,眼底情绪翻涌,突然很想抱抱他。
她也真的这样做了,倾身上前将他搂在怀里,几乎是刚碰到易言轩的那一瞬就被他反抱住,拥得很紧,就像溺水的人在水里抓住了浮木,拼命地抓住。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