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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能做，只是站在那里，然后，摔门离去。

中食两指之间还夹着烟，他在龙头底下接了一捧冷水，直接往脸上浇，冷与热的狭路相逢激起一个意料的战栗。然后抬起头，掌心抵着镜面，看着里面那张湿漉漉的脸，其实不大习惯这么近地看自己的脸，长得怎么样自己心里明白，也不当一回事，只是突发奇想，要好好看一看。

十八岁的少年，已经有了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孔，凤眼薄唇，漂亮是漂亮，眼睛却是冷的，仿佛缺少感情，不管笑还是不笑。

不像罗棠，虽然不是英俊一流的长相，苍白皮肤尖下巴，偏于女性化的轮廓显得性格特别柔和，自然能讨女孩子欢心。他偶然听班里的女生聊起那些韩国明星——一个比一个娘。

烟烧到了手指根，烫了他一下，他才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

忽然，就愣在了那儿。

七点左右，罗棠依次送他们回家，还是由他开车，宋一坐副驾驶座，安全带怎么都系不上——是因为不会，微微低着头，很专注地在研究。

那一幕看得李栗心头一绞，动了动手指——也可能是在自己的想象里。他念初中的时候，班里有个从外省转来A城念书的男生，第一次去机房上课，不知道怎么打开主机，面红耳赤地接受着同学们的哄笑。他也觉得好笑，因为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连这个都不会，为什么世界上还会有人，连电脑都不知道怎么开机，为什么这世界上会有人，连安全带都不会系。

哪有这么多解释，不过没有得到生活的教育，光顾着被生活所逼。

罗棠很快注意到，并未多问，而是直接动手，探身拉长了安全带，轻轻一扣，帮她扣上。

她声音很低，但是听得出感激：“谢谢罗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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