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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倩在酒吧门口等了快一个钟头，狐疑地收起手机，放进随身的小包里，穿过走廊，正巧遇到一个waiter，端着托盘路过，金倩跟他打听了包间的具体位置。

推开门，她看到的并不是罗嘉用手机拍下来的一幕。

她看到的是李栗跪在床边，扶起罗一，喂她水喝。

两人都没穿多少衣服。

罗嘉哼着歌上了楼，家里静悄悄的，似乎没人在。罗父所在的高校正在进行职称评选，获得者将能终身保有教授的职衔。

她搞坏了一段关系，但是内心非常快乐得意，愉快地把包丢在床上，光着脚上楼，楼上有人说话，是她的哥哥，她开始以为是哥哥一个人，后来发现还有她的父母在场。

“一定要把真相告诉小嘉，爸，你们这样的隐瞒根本不是在保护她，不光对一一不公平，对她也是伤害，她永远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她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

罗父不语。

罗母嗫嗫道：“都已经这么多年了，现在罗一也在我们家里，我们对她就跟亲生女儿一样……”

“一样吗？”罗棠很无力，“妈，你能不能公平一点？一一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这些年，她受过多少苦，你们知道吗？这些年她住在我们家，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就在身旁，就算当年宋阿姨因为私心，把自己的女儿送到我们家，把罗一留下，但是她给了我们机会弥补，为什么我们还要隐瞒这个错误？”

为什么？

因为她只是一个母亲，她的心很小很小，只装得下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她没有哺乳过罗一，她没有分享过罗一的幼年童年跟少女，罗一所有的第一次没有她的参与，罗一人生轨迹中母亲那个词语，大部分时间不是由她扮演，对于生女缺失的十几年，她是愧疚，但愧疚发展不成养育之情。

她担心那愧疚之情太过庞大，会伤害到另一个她的孩子——她心理上的，真正的女儿。

可是她也伤心啊。

她的亲生女儿在受苦，她连看都看不到。她想起罗一刚到罗家的时候，就像只受惊的小白兔，眼神里满是恐惧，对陌生环境的戒备，时刻预备着竖起浑身的刺。她一颗心被人好像用刀子在刮，疼得实在受不了，疼得连觉都睡不着，她只好跟自己讲：罗嘉才是我的亲生女儿，从来没有吃过苦头，从小在她的娇宠下长大。

她不能向任何人讨回公道，她的苦水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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