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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头，转而问他：“罗大哥，那你觉得快乐吗？”

他回答：“不知道。”他是认真的。

罗一仰起头，看着他：“那你喜欢她吗？”

他侧身往蔷薇叶上弹掉烟灰，一笑：“重要吗？婚姻就是一道删减法，排除掉所有我们不能爱的人，剩下那个就是我们结婚的对象。这就是我们成年人的爱情，相爱在心底，却习惯在生活里忘记。”

她激烈地否决，仿佛无端遭受污蔑的那个人是自己：“如果你不爱她，你根本就不会快乐的，你看到她不会开心，你每天的日子都会变得像在受刑，每一天都像在煎熬，你甚至会觉得黑暗比黎明更加值得期待。罗大哥，你想一想，你现在还有余地，为自己的幸福争取。”

当所有人都开始放弃，包括他自己的时候，只有罗一还在替他争取，争取那些连他都觉得渺茫的幸福的含义。

罗棠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那被泪水充满的眼睛，那一刻，他相信由血缘决定的亲情，冥冥之中被基因决定的力量，哪怕相隔再久远的时间，也会把温情跟关心带回彼此身边。

在罗一的话带给他的震撼里，他果断地按灭了香烟，转身进了新娘的化妆间。

他是名真正的绅士，就算对这场婚姻不抱希望，他也要把主动权交回给女方。

罗一站在花前很长时间，接了一通电话，声音很低，仿佛喃喃地絮语，人面蔷薇相映红，嘴角浮起一个小小的笑，她用手指静静地描摹着那花瓣的形状。

李栗站在暗处黯然地观看，没有上前，没有走开。

他知道谁打来的这通电话，他永远知道。

婚礼到底没有如期举行。

因为期间新娘的仓促离席，留给罗棠一个烂摊子来处理。

他处理得尽善尽美，并且没有一点灰心，没有一点丧气，他的脸上挂着得体涵养的微笑，彬彬有礼地向每一位参加的好友致以隆重的抱歉，众人在同情他之余对他的风度多加褒奖，赞不绝口。

罗棠将喜悦小心地藏在心底。

婚宴上储存的酒水还是喝醉了许多人。

心事隐秘的罗棠，心灰意冷的罗嘉，心神不定的李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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