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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大亮,微风轻起,扰乱了一池春水。
......
谢必安将女鬼摁在角落,伸出了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开始肆意玩弄她的碎发。
醉意自心生,谢必安满眼迷离,看似不经意地说道:“我以为我最擅长勾魂了,可居然还是栽在你手里~”
女鬼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了头去,低声嗔怪道:“小结巴也会说肉麻话的么?”
谢必安望着心上人耳根红透的模样,嘴角笑意愈发明显。
“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卿!
夏河始溢,夏露始密,夏夜万星......未及卿!
秋池渐涨,秋叶渐黄,秋思一半......赋予卿!
冬谭已凝,冬枝已固,冬雪白头......唯与卿!”
“咯咯~四季再美,都不如和姐姐有一腿呦!”女鬼转身回头,葱白玉手抚了过去。
谢必安微微地俯下身子,侧着头在她耳边吹气似的说道:
“既然勾了我的魂,那就要对我负责哦~无常婆!”
好......
“嗝~”
一道不合时宜的酒嗝忽然响起,谢必安讪讪一笑,浓重酒气直抚女鬼面庞......
远处黑衣脑中嗡嗡作响,白衣所言在其耳边不断轰鸣。
“那就要对我负责哦~无常婆!”
“那就要对我负责哦~无常婆!”
“......”
原来,这千年的陪伴,也还是抵不过女鬼的一句“我回来了”。
......
八爷终是慌里慌张地来到了阴天子面前。
一袭黑衣,玄纹云袖。阴天子面色平静:“小八你怎么了?”
“我......我......小白......”
“......女鬼......”
“......”
范无救语无伦次,啰里啰唆地说了一大堆,方才堪堪将事情说清。
“哈哈~我还以为怎么了。”阴天子用手指轻刮了下他鼻梁:“身为无常怎能没有无常婆呢?小八你也得抓紧了啊!”
“什么?难道......你承认了小白的无常婆?”范无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不呢?”
阴天子摊了摊手,好似一脸不解。
“对啊,为什么不呢?”
嘴中如同发疯般不断喃喃,范无救黯然转身:“对啊,为什么不呢?”
“对啊,为什么不呢?”
“......”
“唉~”阴天子望着黑衣离去背影长叹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阴风拂面,范无救记不清自己怎么回的府邸,莫名行进藏屋,他望着眼前大量刻有‘一见生财’的酒壶,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呵~”字刻得再俊逸又如何?酒壶再多又如何?任你藏满一屋又如何?
还不是比不上那一个字迹歪歪扭扭的粗劣酒壶么?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可化鹏,怒飞之。海喜鲲变,遂等之。深海有鱼,其名为鲸,鲸本陆生,长四足。鲸喜海蓝,断足之......
喜欢一个人,是一万次呼吸,也是一万次低头叹息。
范无救双目空洞,怔怔望着身间酒壶,他现在只要一闭眼,谢必安与女鬼在角落亲昵的身影便会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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