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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应该很晚了，就连月亮也躲进了厚重的云层里，空中聚集着大片的阴云，黑压压的像是不堪重负就要掉落下来。

晚秋的风也来的格外猛烈，在空荡荡的天台上肆意游走，毫无顾忌地撕开伤口。

铁器生锈的味道在喉头翻涌，张妙嫣却死死地压了下去。

从肩膀伤口处冒出的鲜血一点一点地滴落在了地上，和肮脏的灰尘融为了一体。

好一会儿她才用平静的声音问道“温言，我以为我了解你，至少了解过，然而现在才发现那不过是天真的笑话，你所展露在我面前的样子，从来都是你想给我看到的样子，而不是真正的你，我何德何能让你如此算计？”

温言侧目，看着张妙嫣，却又像是透过了她看向了更远的地方，“如果你不曾深陷于黑暗的泥潭，就不会知道希望的弥足珍贵！还记得这句话吗？”

“嗯？”

他背负着双手转过身去，俯瞰着沉睡中的城市。而Beelzubub、Mastema则挥动着巨大的翅膀站在了发射塔两边。

黑暗的巨幕之下，这一幕看起来诡异极了。

温言黑色风衣的衣摆在风中烈烈作响。

就连他平日里温润的声线此刻也显得那样无情而冷漠。

“我放弃过你，然而当我意识到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时，你却已经对我宣判了死刑！既然这个世界总是让人这样苦恼，那为什么不建立新的……秩序呢？”

“……新的秩序？”

“没有无休止的战争，没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没有出卖和背叛的世界。”

他是要毁灭这个世界，让一切重头开始？

这疯狂的念头震得张妙嫣倒退了几步，“……温言，你不能因为你看到的黑暗就认为这个世界都是如此，你也不能因为一片森林里有野兽就把整片森林给焚烧掉！”

她言辞激烈，然而温言却连头也不回，轻飘飘地问了一句“你听说过查帕拉尔群落的桂叶漆树吗？”

“……”

没等她的回答，温言又继续说道“桂叶漆树地表上的茎、叶被大火烧光之后，它却并没有死去，地下茎和根反而扎得得很深。在火烧过的十几天后，地下茎就会长出新芽。桂叶漆树并没有被烧死，而是获得了新生！”

他的话语没有掷地有声没有咄咄逼人的语气，却带着穿透力直击灵魂。

“可是，你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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