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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胤低着头，两眼泛红。

蒋云涵看了看他，道：“新年快乐。”

沈胤哽咽，道：“新年快乐。”

蒋云涵笑道：“过了年，我们一起上学吧。”

沈胤热泪滚落，道：“好。”

晚上的时候，蒋家管家来到沈胤家，给沈胤他妈一个红锦囊，看着可怜的女人，道：“老爷说孩子都大了，听说现在学习也很好，望你好好做个母亲，别耽误孩子前程。”

房屋那么小，沈胤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明白，白天那个红锦囊是蒋云涵给的，一阵暖流从心底淌过，呜咽地难以自抑。

开学的前一天晚上，沈胤怎么也睡不着，望着窗外清冷的月亮，辗转反侧，睁着眼到天亮，烧了热水，把自己从上到西洗了一遍又一遍，反复打香皂，再三闻了闻，没有味，才放心。

沈胤从八岁的时候就开始拾破烂，一分，两分，一毛，两毛，后来找到窍门，到了寒暑假，还是能几十块钱，等开了学，高中的食堂，他什么脏活累活都能干，不要钱，管三顿饭就可以，食堂主管虽然嫌弃他，但这么便宜的劳动力哪里找？

沈胤没有表，自然不知道时间，天蒙蒙亮，他穿上弥足珍贵的校服，来到拐角处，蹲在墙根，扣下几块砖头，盯着斜对面的蒋家大门，一盯就是一个小时，正月里，下过雪，早上冰冻，而清晨，正是寒气浓的时候，沈胤两脚麻木，嘴唇发乌，身体蜷缩在一起，哆哆嗦嗦。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沈胤非常激动，就要过去，但发现只是扫地的。

不一会儿，蒋家的屋檐顶上冒气轻烟，沈胤这才明白，人家才做饭，随即蹲下来，耐心地等待。

天大亮，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多，蒋云涵搓搓手，走出门，四周看了看。

刘潘古道：“二少爷，怎么不走？”

蒋云涵笑道：“我约了沈胤一起上学。”

刘潘古一愣，道：“为什么要和那个贱种一起上学？”

蒋云涵脸色一变，冷声道：“你不愿意就先走。”

刘潘古古怪地看了一眼蒋云涵，小声，道：“我，我错了。”

蒋云涵叹口气，道：“小古，沈胤是个有骨气的人，你不要看扁他。”

刘潘古低着头，不再说话。

这话不多不少，刚好落到沈胤心坎上，他眨落眼里的泪，整了整衣裳，换上笑脸，先扶着墙站好，等脚上麻劲过去，后退几步，挺直身体，深吸一口气，从拐角处走出来。

蒋云涵看到沈胤，嘴角的笑不断荡漾，道：“走吧。”

但感受到沈胤周身的凉气，眉头微微一皱。

沈胤嘴角一勾，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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