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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没想到赦老爷这趟出去一直就一直没了下文, 等到接近黄昏了他才姗姗回来。
再一瞧,他身后空空荡荡,怎么出去的又原样回来……该领回来的人还是没领。
“人呢?”
“老爷我又不管事, 哪里认得那两个奴才谁是谁,瞧着也是面生的。”
贾赦脸上依旧那副懒洋洋死不了的强调, 眯起眼冲政老爷皮笑肉不笑:
“二弟若是心疼那两个奴才,自己去认便是。大哥我却不敢随意指认的, 若是当真是奸人,那岂非引狼入室。”
“你!我不欲与你做口舌之争。”
政老爷是正经读书人, 怎么会为了那起子奴才奔波忙碌。
那他这个正经的主人都不急,贾赦就更不急了 。左右大房这边的管事嬷嬷都被边缘化的厉害, 这接人的活儿一个也掺和上。
“没人想和你争,总之我不去的。既然是弟妹的奴才那就弟妹去认吧。”
啥玩意儿?王夫人满心吃了shi, 她好歹是官太太, 怎么能这么乱来?
不都说得好好的么,这人又犯什么抽呢?
“难道是御史台的人故意不肯放人?”不是王夫人把 贾赦往好里想,是真想不出他这么故意妨碍着能拿到什么好,只能往御史台处想。
“跟故不故意没什么关系,本朝处事自有法度么,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弟妹治下也清楚, 想来应该能理解的。”贾赦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个大帽子扣下去说德王夫人脸上就不好看了。
连带着这会儿来老太太跟前请安、顺便向姑妈王氏汇报的王熙凤脸色都不好看。
说王夫人菩萨人的多了去,治下清楚, 这真的不是在嘲讽?王熙凤是个女中丈夫似的人物,接过管家权的时候满心欢喜着自己能有作为了……真管起来才发现和自己想的差距很大。
荣国府的账面乱七八糟,府里的开销早就在寅吃卯粮了,王夫人对斗争很有一套,算数却学得很不到位,在她手头上不干不净的账目太多,底下那些老奴才更是盘根错节的想理都管不动。这才一年多光景,王熙凤已经拿自己嫁妆去当铺两回了。
她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也琢磨过自己是不是被姑妈坑了,又觉得不大可能……公公这番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这会儿听起来却觉得很有些刺耳。
贾政是个嘴笨的,贾赦这么耍无赖法他就没辙了,一句“你”出去竟找不到该怎么说他。
王夫人心里转的多,口腔肌群也没灵便到哪儿去,菩萨面上还端着,捏着佛珠的手却已经攥紧了,被硌出红印也无知无觉。
贾母回过神来就骂开了:“你这孽障!分明是强词夺理,贪生怕事的狗东西,我白生了你这个儿子,你是非得要的气死我才高兴呢!”
亲娘啊,您可真是我亲娘吧!我是狗东西那您又得是啥?
贾赦不知咋的脑子就转歪去了,好歹没说出这话刺激老太太,只低下头:“母亲说哪里话……儿子只是老老实实,有一说一啊。”
贾母冷笑:“哈,你打量我年纪大了,老糊涂了不成?这世上的事哪里又有这么巧,赶巧了咱们家派去人了便有拐子乔装打扮……你把人先领回来,若当真不是,我们自然也能将人远远打发走。这点分寸也没有,我看你根本就是瞧着热闹想把这事情闹大!”
贾母就是贾家的最高权力中心,惹着她绝没有好日子过。邢夫人看情况不好,连忙试图开口抢救一下:“老爷啊你真是糊涂啊,老太太的……”
“你闭嘴。”
贾赦一开口就横了她一眼,冲贾母哀哀一叹,很是为难:“那母亲难不成是要让儿子做假证……妨碍司法公正,若是被御史台揪出来,儿子这一等将军都能直接做到头。”
“……”
贾赦说完也不再呆着碍眼,知趣地拱拱手,找了他媳妇邢氏拉着人便先告退,临走的时候想起来一事。
“哦对了,我与那林湛阳见了回,瞧着模样是有些怪异,但人品倒也不错,是个知情识趣尊老爱幼的好孩子……弟妹送去的那伙儿人,当真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惹着了人。”
他说完就自顾自跑了,留下一群人在屋里一脸见了鬼。
——太阳打西边里出来了?还能从大老爷嘴里说听见夸人的话?
是很难得,可大老爷他是真心的。
人家林湛阳找他,虽说当时环境有点不同凡响,可全程一口一个“贾将军”,礼数摆得足足的,听对方话里的意思就是他这个算是“远亲”,旁的人便不方便拜见了……且拜见贾赦这个袭爵的大老爷也算全了礼数。
大老爷多少年没体会过这种被人当当家人尊重的感觉了。
不,他就从来没体会过,从他袭爵那天起他老母便偏心眼儿地对着二房,连正堂都得给二房腾出来“待客”。
当然,他对林湛阳的好印象里有多少是来自那顿有钱都请不到的饕餮居一游、同行一路成守护姿态的御王爷,还有林湛阳为“劳烦他拨冗走这一趟”而陈恳赠出的一把古扇……就不知道了。
贾赦实在不乐意,他好歹是四十岁的人了,就算是贾母也不可能强逼着他出门。最后禁不住王夫人无声的苦求,只能头疼地指了贾琏,让第二天拿了府上的帖子去御史台领人。
赦老爷听见这事儿的时候正把玩着林湛阳掏出来的古扇……的扇坠。
他最爱这种珍玩玉石之物,虽说总被贾母恨铁不成钢地骂不务正业,可说真的,赦老爷一双眼在古董堆里泡大,这艺术品鉴赏能力非一般地高。他瞧着林湛阳没用扇的习惯,林湛阳这把扇子估摸着是听说他喜爱古扇才准备的,这又是一重加分。这扇面本身也就是一般古董,明显是后配上去的扇坠却真是好看别致,赦老爷见了就喜欢地紧。
可再喜欢也压不住他听到这消息时的憋屈。
最后还找了贾琏,臭小子膝盖这么软,他老.子刚撂下的话他转眼就帮着外人打脸!
贾赦越想越气,打定主意了等这次过后,一定要好好把这小子一滩烂泥的骨头给扶正了!瞧瞧人家林湛阳,才多大岁数呢,就已经是能独当一面举止有方的人了。
贾琏还全然不知自己要躺枪,他正跟老婆王熙凤说着今天的事。王熙凤坐在镜前,伸手将满头金钗翠饰拆下来,有些抱怨地便说起这林家人气性可真大,老太太也是一番好意,他们非但一点不知感激,反倒来了京城还这般张狂,敏姑姑往日听着贞静娴淑,教出来的孩子倒是没继承到这份好。
“话也不能这么说,你嫁来的时候敏姑姑已经出嫁了你才不知道,敏姑姑是当真标志的好人儿,”贾琏顿了顿,目光里有些追忆,“其实林湛阳也是一等一的标志人……你这眼神是想干什么?”
没想干啥,我就对你口中的“标志”少年有那辣么一丢丢的好奇。
这一夜贾家都挺不平静的,看着悄无声息,实际上暗流涌动,跟他们这种要唱大戏前奏的情况比起来林家真的安静,不过也不是什么麻烦也没有。
本来吧林湛阳的胃部是个无底洞,御君辞又是个毫无原则的,想着这顿饕餮居的接风洗尘多了个参与人员,御王爷这个强迫症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就琢磨着吃完了饭再去夜市逛逛,消食再顺便吃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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