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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饭的时候,母亲眼尖地发现了那团乌青,问她怎么回事。
她低着头,轻轻说:“撞到的。”
赵叔叔瞥了儿子一眼,见他闷声不吭,反常乖巧地奋力扒饭,心中已知这小女孩在儿子那里受了委屈。这个大家长素来主张公平合理,无论远近亲疏:“在哪里撞到的呢,又是怎么撞到的呢?怦然你跟叔叔好好讲,不要害怕。”他用鼓励的目光暗示她道出实情。
“在厨房,阿姨端菜出来,我要去接,手撞了一下,菜汤洒出来溅到手背,烫起一个水泡。”这是她第一次说谎,手心一直沁汗,但是说出来的话流利、通顺,不打一个磕绊。
“那怎么贴了一个创口贴呢?”赵叔叔锐眼如炬,不容欺瞒。
“我把水泡戳破,破了一个伤口,才贴了一个创可贴。”
阿姨在一边作证。
赵叔叔终于说不出话。余光处,她看见妈妈悄悄松了一口气。
很小的一件事,她却一直记得,是从那时起,她明白了求不得,包括亲情,妈妈未必不爱她,可妈妈也有苦衷。
这是母亲给她的教育。
赵唯一打着哈欠推开卧室门出来,一身冬季的睡衣睡裤,趿着一双厚软拖,睡眼惺忪地下楼来,视而不见坐在沙发上的怦然同学,叫了声爸,径直往厨房过去。母亲软绵绵的声音传出来:“宝宝,大早上怎么可以喝冰牛奶啊?”
唯一出来以后赵叔叔就进了书房,唯一懒散地在沙发坐下,拿了遥控器随便一按,电视换到了MBA的篮球赛。她不敢走开,坚持坐着,不知为什么,她有点怕他。
他斜斜乜了怦然一眼,说:“喂,你怎么又来了?”
怦然不作声,沉默是她的保命符。
唯一笑了笑,压低了声音,故意恶劣地发难:“这次是为了什么缘故,缺钱还是缺粮?要到我们赵家来讨?”
前年春节,她突发急性肠胃炎,又赶上父亲带了学生去陕西调研,独自一个人天天去医院吊针,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一张脸上就剩下一对瘦骨嶙峋的眼睛,说是皮包骨头都不过分。母亲一见她这副样子,当即就滚下泪来,连声质问尤父到底怎么照顾女儿的,临走之前塞给她一张银行卡。
这一幕刚巧就被下楼的赵唯一撞到。
那时候母亲还在话剧团上班,由幕前转到幕后的管理层,升了好几阶,工资足够她支付这一两次心血来潮的客气,可是赵唯一不这样以为。
一个青春期男孩子的毒舌以及恶意,任何一个年纪的女孩子都招架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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