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怦然只听到耳边“嗡”的一声,像是有一只手,刹那间拿住自己的心,往碎玻璃碴里摁了进去。像回到很小的时候,亲戚家的小孩看中了父亲从英国带回来的小鹿斑比,回家的时候非要带走,母亲总是说:“不要这么小气,怦然,不过玩具而已。”
并不只是玩具而已,很多年里,她都用这句话安慰着自己的心。
她提高音量,颤声叫“妈妈”。
母亲抬手按在她肩膀,鼓励地看着她:“怦然,每个人都会犯错的,是不是?我们要给犯错的这些人一个机会,告诉妈妈,你能原谅他吗?”
可问题是,她为什么要原谅他呢?凭什么让她来原谅他?
他曾经让自己好像活在地狱,妈妈知道这件事吗?
她嘴唇发干,鼻内发酸,满腹的委屈明明已经涌到了嘴边,却忽然变成了傻瓜,只有一句话:
“妈妈,我不,我绝不。”
没有想过女儿会这么干脆地拒绝,做母亲的愣了一下,看着她。
“妈妈,我为什么要原谅他?我讨厌他,从小开始我就讨厌他!”眼泪一圈圈地在眼眶里转,她竭力忍住,不让它们落下来,“他用圆规扎我的手背,他弄脏我的课本,他让我的日子变得像噩梦一样,最后他还把我关在卫生间两个钟头……妈妈,为什么一个坏人说了声对不起就可以得到原谅,那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要这么对我?”
恶人只需放下屠刀就能成佛,善人却需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方成正果,公平吗?
说完这些,她掉头就走,手拧住包厢的门球,刚把门拉开,就看见了站在门外一脸惨白的赵唯一,他的眼中闪烁着一层比她还分明的痛意。
他张嘴,音节模糊地吐出两个字,她无意分辨,跟他擦肩而过,迅速走出了包间。
幽长的走廊,壁灯明亮,地毯厚而绵密,脚步落地近乎无声,她在光明中放任自己泪眼满面。往外走,头也不回一直往外走,她不要再待在这里,这世界太险恶,她要回到父亲的身边。
电梯门在将要合拢的瞬间,被一只手扶住,然后被人从中间用力掰开,露出追上前来的赵唯一的脸,他微微气喘,额际有汗,她后退了两步,仰起头。
目光似两道水中的火焰,射向对面站着的少年。他大概更像他的生母,偏于女性化的精致轮廓,皮肤浓白,茂密黝黑的眉毛眼睫,像漫画中的日系少年,却更加恶劣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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