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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勋的帮助曾让她感到快乐,让这小姑娘误以为,如果有人能帮江川一下,他也一定会高兴的吧。于是她由己及人,却制造了一个让江川觉得难堪的局面。
她手撑在桌上,笑问他:“江川,这道题我教你,好不好?”
在此之前跟江川有关的人生,她说得最多的,并不是这三个字。在之前的人生,她扮演的角色,也绝非目前这个。
施跟受,并不是一样的快乐。
那些庞大的、无由的、脆弱的虚荣心压得江川的头也抬不起,而这些的培养又往往跟他的家境环境、物质条件脱不了干系。他的原生家庭缺少那些土壤,气质形成的最丰饶的时期,他贫瘠而坚强地独自走过,形成了目前自己的性格。
此刻江川的视线死死锁定在题干上,一寸都不敢移动,身体绷得很紧,像只自欺欺人的鸵鸟,藏在他自以为安全的领域。
他努力寻找,却窘迫地发现自己找不到任何应对此类局面的句子。
于是只有沉默。
不发一言地沉默。
怦然以为他没有听见,便小声重复:“江川,这道我教你吧,只要套用一个公式,很容易的……”
他抬起头。
他豁然抬起头。
他怀着惊怒跟愤慨,抬起他自以为饱受不公的头颅。
怦然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用这样的目光看自己,羞愤、窘迫和一点点难以描述的憎恨。
他心底沸腾着一个愤怒的声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怦然失神往后退去,撞到某张课桌,弄倒了桌上的水杯,引发了身后同学一声不满的惊呼。
她看不到。
他听不到。
然而很快,江川又把头低下,似乎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周勋出现在门口,将那短暂的一幕尽收眼底,从她身边走过,揪起球衣衣襟擦了擦脸上的汗,随口道:“尤怦然,我有道题不会做,你教我吧。”
怦然惘然地抬起头,将所有因委屈而凝结的水意,倒流回心底。
她跟着周勋回到自己位置,拿起笔,低下头,只有声音从她的发丝间溢出去,像是自言自语:“我是不是做错了?江川从来不这样子的。”
她一直都是那个小小姑娘,笨拙努力,在爱跟放弃的较量中,从来没有因故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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