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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to 43

宴席在半个小时后正式开始。

晏家后辈陆续因为公务离开，晏老上了特意搭置的台子说了几句话，又让晏家最小的宝贝象征性亮个相，接受了一干人的祝福，叮嘱各位玩的开心就进人堆里迎客了。

放置在露天草地的桌子并不大，基本遵循典雅的欧式风，一桌也就安排了三四位客人，陈缭依然坐在周桎身边，和周桎隔了约一个人的距离。

他今天是一位优秀的生活助理，即使身份普通，被安排进宾客位也毫无逾越之举，堪称木讷地把自己限制在一亩三分地里，埋头彬彬有礼地品酒吃菜，见周桎又被人敬酒，也只是动了动手指，跟在后面陪了两杯，不参与话题，坚决充当局外人。

一场宴席过半，周桎便饱了，他和席上其他二位说了几句本市经济的阴雨晴明就没了兴致，放下杯子和过来找他的晏老进了别墅内。

晏老带着周桎一直走到了走廊尽头的书房，合上门先给他倒了杯醒酒茶。

周桎说了声谢谢，问晏老有什么事。

晏老先是看了看窗外的宾客，朝侍者招手吩咐了一句，然后才合上窗帘，道：“上次没来得及和你多说，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周桎：“还好。”

晏老和周桎认识几年了，明白他说的还好就是没什么大事的意思，显然放下了心，坐到旁边的沙发上说：“李家那边，最近没什么动静吧？”

周桎听了这句话，抬眼看向晏老，一时没有回答。

晏老皱眉，摆摆手：“我虽然一向不过问不站队，但也不能让李家太得势，不然再等几年，他们都要骑到晏家头上了。”

他说的这倒是实话，周桎昏迷的一段时间，李家洗白的势头早就盖过了周氏，上个月市里的招标项目最后也只有李晏两家角逐，虽然花落晏家，但到底还是多花费了不少功夫。

商人总不会希望给别人多分一杯羹，晏老的位置起点又高，更看不上李家，几次宴会都没有邀请对方，周桎理解，实话实说：“近段时间没有。”

晏老沉吟一声。

“但我有预感，快了。”他捏着骨瓷杯补充道。

晏老一愣，没多问，只皱眉说：“你自己注意，别再被钻了空子。”

周桎点头说好，摇了两下杯子没再喝，刚出了门口，晏老又在他身后问了一句：“明天，你要去小许那里吗？”

周桎摇轮椅的手顿了顿，停在原处，再往外转的时候侧过头说：“我没事。”

晏老在门内悄悄叹了口气，跟着也出了别墅。

宴席上的都是晏老熟悉的朋友，晏家的合作伙伴，他们说话的这会功夫，宾客们相继离开地都差不多了，剩下的几位纷纷围上来和晏老道别，周桎见状便又回了自己的位置。

他们的那桌的客人已经走了，只有陈缭坐在桌边戳碗里的糯米圆子，他听见轮椅轧过草坪微妙的声音立马就回过了头，眨着眼睛瞄准周桎。

周桎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随即移开了目光。

陈缭便有些僵住了，手上不乱动筷子摧残无辜食物了，头也忘了转回去。

周桎心情不妙，如果长久相处加仔细观察，是可以看出来的。他进了一趟内室，心情看不出来变坏了，不过比进去之前稍微更凝重了一点是肯定的，脸上的表情像隔着浓重的层层叠叠的厚雾，藏在里面不肯露出来，却又时刻在散发不悦的气息。

陈缭拿捏不准导火索是什么，是自己还是别人，就先低声说：“周先生，您心情不好吗？”，又说：“我可能帮不到您。”。

周桎的火气这才像被激发出来了，冷着脸口气随意地问他：“你要帮什么？”

陈缭被他的态度吓到了，盯着他看了片刻，半晌又把头低了下去。

周桎等不到他的回答，反倒冷静了下来，半晌沉声说了一句：“回去吧。”

陈缭不动，也不抬头，怯懦地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子，含糊着说：“上次和您去宴会，我离开那段时间碰到了两个人，他们说了一些闲言碎语，我不想您再被人说。”

他抬起头，很努力地不让嘴角撇下去：“今天我穿这个，表现得不是很像生活助理吗？这个不能算吗？”

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情人，只是单纯的生活助理，不让别人拿陈缭来借题发挥，不能算帮周桎的忙吗？

陈缭拽着周桎衣服的指骨发白，好像周桎不说话让他很下不来台，又让他怀疑自己自作多情，过分臆想了，但周桎还是不说话，他就慢慢松开了被他捏皱的衣服，手落回了自己的腿上。

从来热情洋溢的人一旦失落，周桎就觉得对方应该是到了极限，快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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