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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9 to 9下

光看此次会面，在场的人很容易就能知道周家母子间关系应该不是很好。

周夫人的表现不像一名久未见儿子而亲切健谈，嘘寒问暖的母亲，倒像许久不见，前来拜访的远方客人，与主人保持应有的距离，连谈话都不愿意直接开口，而是找另一位能正常对话的客人。

晏辞和回头看了周桎一眼，周桎没什么表情，他便觉得没有问题，和周母一同进了书房。

周母和晏辞保持正常陌生人的距离，因为周桎所在，她似乎又靠近了一些，很慢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晏辞说了，她便略微走神了一下，夸挺好听的。

周母不理家事，对商界圈子不了解，知识范围限于化妆品护肤品和奢饰名包，当然也不知道晏辞的背景。

晏辞看了她片刻，很礼貌地说谢谢。

周母似乎没想到和小朋友聊天也会陷入尴尬局面，她清了清嗓子，开始对晏辞进行户口查询。

晏辞和她聊了自己的学习情况，有所保留的家庭环境，又说了年龄和健康状况，周母听着，表情时而严肃，时而放松。

听到晏辞学习和家庭尚可的时候表情满意，听到年龄和身体情况的时候皱眉，然后问晏辞：“你真的喜欢他吗？”

晏辞有点摸不着头脑，被查了户口还要剖析心理状态，把自己完全暴露出来，但他还是诚实且坚定地说：“喜欢的。”

周母若有所思地缓慢“嗯”了一声，沉默了片刻，去翻她的包。

周母给周桎塞过一些完全不必要的暖床人，周桎被拘留几日，新闻见报，她人没来探望过一次，给晏辞留的印象不好，看起来实在不像好说话的人。

晏辞有那么一刻自发代入了言情女主角，觉得周母下一个动作就是拿出支票，在上面潇洒落款，再把纸片摔到晏辞面前，严厉地说：“五千万，离开我的儿子。”

晏辞想着对策，下一秒又觉得自己脑回路清奇，然后见周母拿出了一个首饰盒子。

晏辞愣了一下，继而抬头看向她。

周母低头看着手里的盒子，露出来的脸有慈眉善目，有轻松愉悦，还有点犹豫不决。

她手在盒子上磨挲了几下，走到晏辞面前递给他，让他自己打开。

晏辞看了看周母的脸色，又稍微掂了一下手里的丝绒盒子，轻轻翻开了盒盖。

内容物是一个银白色胸针，呈齐整的三角形，周围镶嵌了些许碎钻，中心藤蔓环绕，上面是整钻——物件并没有太超出晏辞的预期，但贵重程度对一个刚见面没一个小时的人来说，就有些高了。

周母看看晏辞，又看胸针，说：“本来准备送的是项链，但后来…改成这个东西了，有点仓促，工期太短，”她把胸针拿了出来，像要想放在晏辞的衣服上比划，不过看他穿的家居服，就又把东西放了回去，总结道：“挺好看的。”

晏辞也觉得漂亮，便附和着夸赞了东西和挑东西人的眼光。

至此，周母终于受用，才把进了家门后隐藏的热情和健谈挥发出来。

她和晏辞说了一会在国外游玩的经历，叮嘱若有机会，两个人出去，一定不能错过的地区和国家，又叫两人好好相处，多加扶持，最后委婉表示晏辞受苦了。

晏辞听了笑了笑，便发现其实周母也不算太不负责任，不是把周桎养大就丢在一边，任其辛苦的无良父母的典型。实际上，她算很了解周桎，见一面两人，就能猜到关系；尊重周桎的喜好，不仔细问晏辞的来路出处，不掺和两人的感情，只要知晓晏辞是真心的，就可以把以前给未来儿媳妇准备的见面礼改成胸针，再果断交予他。

只是她不太懂如何与儿子本人交流，往往侧重于往浅了做，自己面子上过得去即可，往深了说，就先自己嫌自己做不好，然后在行动之前，不好意思地回收，导致情感交流次数几乎为零，母子间关系岌岌可危，感情淡漠。

周母说完，看着晏辞，面色有些犹豫，像是还想说些什么，但晏辞觉得她再斟酌，也无法说得更细了，便朝她笑了笑，商量道：“周先生应该在等，要不先出去吧？”

周母的关注点和他不一样，很奇怪地问他：“怎么喊周先生？”

晏辞刚收了周家新式的未来传家宝，怎么着也得喊送礼人一声伯母，阿姨，更没道理再叫周桎周先生——情调不算。

他一时沉默，不知道说出两人相识的经历会不会使周母尴尬，所幸周母没在意，叮嘱她别和周桎太有距离，这样对感情发展不好，又说他可以先叫她阿姨。

晏辞愣了愣，乖巧地拿着胸针，和她说：“好，阿姨。”

两人进去之前还是半个陌生人，进去谈了简短的话，想想也没说什么重点，出来之后氛围却好得很，亲密度直线上升，晏辞态度变化巨大，给两位主人倒了茶，主动充当了一会调剂品，但周母好像暂时不能适应，又迅速回归了冷淡，不咸不淡地说了三两句，就去了厨房。

周桎跟在其后看了晏辞一眼，晏辞接收到信号，挪着步子坐到周桎旁边，然后朝周桎意味不明地笑。

周桎皱着眉看他，问他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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