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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朵掀开帘子，屋子里竟然是一排排的晾衣绳，绳子上夹满了各种符纸，上面是天书一样难认的文字。透过层层叠叠的纸张，她依稀看见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正伏案写着什么。

屋子里似乎飘荡着血腥味，挥散不去。

“是秦师父吗？”米朵小声问道。

那人抬眼看了看她，又接着低头写自己的字。

“我想知道一位故人的下落。”

“恩人、仇人、亲人、情人，还是普通的友人？”秦先生连头也没抬。

米朵想了想：“他帮过我，我感激他，但是他伤害了我的朋友，从这一点来看我讨厌他。”

秦先生笔尖骤停，顿了一下才说道：“那就是恩怨纠缠，这倒容易。”

米朵的眼睛亮了起来。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像丝线，牵扯的羁绊越多，联系就越紧密，就越容易算得出消息。”秦先生忽然抓住米朵的一只手，饱蘸墨汁的狼毫在她手心留下一个没有封口的圆。

雪白的肌肤和黑色的墨迹，对比分明。

“留下你的一部分，这个印记就可以带你找到想找的人。”秦先生这样说道。

“我的一部分？”

“指甲、眼珠、牙齿，或者手指头也行。”

米朵听了直打寒战，她一下子站起来，却被秦先生按住双肩，又坐回椅子上。

“如果是你的话，用头发交易也可以。”秦先生用手抚摸过米朵的耀眼红发，流露出痴迷的神色。

米朵瑟瑟发抖，想象着自己以后变成秃顶的样子，不寒而栗。

但是想到叶言城狼狈的样子，米朵狠了狠心，答应了秦先生的条件。

于是秦先生又用丹砂在米朵的掌心上一点，那缺了口的圆便有了红心，忽然动了起来。在一张空白的宣纸上，米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于是秦先生那挂满符纸的屋子里，又多了空白的一张。

“就这么说定了，从今天开始你这头漂亮的红发可就归我了，”秦先生说，“可惜现在太短，还要在你的小脑袋上多留一段时间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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