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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青黑的浓烟从谷雨身体上的裂缝里冒出来，一种叶言城从未听见过的电子音从谷雨身上的某部位响起：“编号3011图书馆涉嫌泄露限制级信息，自动损毁程序开启。”
谷雨的身上爆出火星，它加速说道：“旅者的数量逐年减少，碎片的供给已经满足不了夏王的需求，其他王也不愿眼睁睁看着碎片被夏王回收，于是纷纷开始袭击获得了碎片的异种们。不阻止他们的话，总有一天所有异种的碎片都会被十二王夺走，那个时候，十二王将比所有的妖怪、异种和人类加起来都要强大。”
“我清楚地记得，那些古神坏到超出人类的想象，”谷雨沉声道，“一定要阻止他们的行为，否则人类将每天活在恐惧与绝望中，自由、光明、希望，都将不复存在。你们回去要告诉老板，现在，到了该阻止他们的时候了。”
谷雨该说的都已经说完，像临终诀别似的在空中停驻了半晌，然后往怪物身上飞去了。
“别过去！”叶言城喊出了声。原来谷雨早已想好了对策，就是和眼前的怪物同归于尽。它提前断开了图书馆之间的信息实时共享网络，所以没有人知道它究竟对他们说了什么。
一声爆炸的巨响过后，地下通道变得无比安静。为了防止图书馆泄露信息而设置的爆炸，威力大到不可思议。
怪物被炸得焦糊，叶言城走过去，想翻找出谷雨的遗骸。他的手上、脸上，溅满了青黑色的污垢，终于在一片碎尸中找到了小小的芯片。叶言城将芯片塞进衣襟里，然后躺在地上，好像被人抽干了力气。
在叶言城旁边一摊烂泥一样的东西，无论它之前是什么，现在都很难被定义，也没有人想去定义这个恶心丑陋的怪物。在他没有被某个神的化身取走碎片的时候，也拥有过自己的名字、身份和生活吧，只是在神的面前，哪怕只是在神的化身面前，他们都太过渺小了。
也许有一天，会有一个王降临到叶言城的面前，也把他变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而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什么神啊，化身啊，异种啊，骗人的吧，”叶言城哈哈大笑，“我们不就是会了点妖术的普通人嘛。”
米朵望着叶言城，半晌没有出声。
“就算十二王真的存在，只凭我们，根本不可能阻止什么嘛。”叶言城又说道。米朵还是沉默。
“事先说好，拯救世界这种事，我可做不来，光是眼前这份工作已经快要了我的老命了。”叶言城说。想到叶言城为了旅者们的屡次出生入死，米朵微笑道：“是的呢。”
“但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是啊，总要做点什么。”米朵附和着。
“十二王早晚有一天会为了碎片的力量盯上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
“嗯。”米朵不停地点头。
“要是碰见了什么夏王之类的，我们有多少胜算呢，会吓得走不动路吗？”城哥问。
“不知道呢，不过鼓起勇气的话，至少还有反抗的机会。”米朵说道。叶言城摸着自己的胸口，他的心脏上方，是一块坚硬的芯片，那是谷雨的心脏。
胜算这种东西，从来都是为了逃避而准备的。真正下了决心的人，哪里需要计算胜率呢，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要拼命往前冲，因为这是他们自己的人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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