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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翌日。

曹安得了霍星川的吩咐，亲自去撷香殿接了陈溪, 与她一同前往撷香殿。

曹安手里拿着个拂尘, 走在前头, 和和气气地道：“皇上对陈女官很是上心呢, 昨夜已经吩咐过一次，今晨怕我忘却，又叮嘱了一次, 说要我把您送过去，省得您初来乍到的，在宫里迷了路。我在皇上身边伺候这么些年, 还是头一回见咱们皇上……”

他疯狂暗示, 陈溪听在耳朵里，却没有什么自作多情的想法。只是暗道：她可是辛辛苦苦一对一辅导他经济学知识的，他亲口答应给她回报, 自然要做足全套，让人送她去也是应该的。

这倒不错, 只是她一门心思想去钦天监问个说法, 一时间居然忽略了, 就算霍星川再怎么贴心，也并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劳烦曹安这样的心腹近侍相送的。

说到底，这宫里上上下下, 也就只有霍星川本人能随意指使曹安。就是太后娘娘和云梦公主，面对曹安也要顾忌着几分呢。

钦天监位处宫城中一处偏僻的所在，走了许久才见一处古旧的殿宇, 上有牌匾，红底金书“钦天监”三个大字。

据曹安说那匾额上的大字是高祖皇帝御笔亲题的，苍劲有力，倒是难掩英雄气概。

陈溪脚都走酸了，不过她一门心思想着要个说法，倒也顾不得驻足欣赏高祖皇帝的墨迹了。

她和曹安前后脚迈步进了钦天监，里头早已有官员在等候着他们。

钦天监的主要职能是观察天气、推算节气、制定历法。机构自带仙气，却也因为性质使然，无法真正远离权力与尘嚣——若是皇族需要假借天象之名行事，钦天监定然也得小心配合着。

前朝将要覆灭之时天有浊气，高祖皇帝出生时紫气东来，开国将领叛乱时黑云覆日，再到如今陈溪这所谓的“彗星袭月”，其中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怕是只有钦天监内部人士心里一清二楚了。

终究是领着朝廷俸禄的，身家性命都捏在人家手里，只要大方向不错，配合皇族需求扯扯慌也是钦天监日常工作的一部分嘛。

今日负责接待陈溪的是钦天监主簿方大人，一位干干瘦瘦的从七品官员——别看他品级低，在钦天监可是稳坐第三把交椅的。

方主簿昨日得了顶头上司监正大人的吩咐，说是今日皇上身边的陈女官有事询问，八成是要问“彗星袭月”之事，要他好生招待。

方大人实在纳闷，原来那位女官陈四娘不得皇上喜欢，不是已经嫁了人吗？又是哪里凭空冒出一个陈女官？

现在却见曹安公公亲自陪着一位女子进来，不消多说便知这陈女官不是个普通角色，自然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好生应对。

“曹公公，陈女官驾临，下官有失远迎，请二位莫怪。”方大人笑脸相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陈溪和曹安让到了会客的花厅中。

自有人端茶倒水，陈溪很礼貌地接过，瞄一眼方大人，心道这钦天监主簿兴许是经常值夜班吧，黑眼圈实在浓重，夜观天象嘛，倒是很符合工作性质。

曹安倒也是个聪明人，见陈溪只是喝茶，半晌不说话，心知恐怕她是碍于他在场难以启齿，便主动寻了个由头避了出去。

“方大人，”陈溪等曹安走远，放下手中的茶盏，一脸严肃，“请您同我说说那‘彗星袭月’之事。”

方主簿心知这“彗星袭月”事件是太后娘娘的主意，自然不会同她交待实情，直把他们那些晦涩难懂的理论摆出了糊弄糊弄陈溪。

陈溪：“……”

她有一种听天书的感觉，被他那一通神奇的说辞绕来绕去，弄了半天实在啥也没听明白。

她索性更直白地发问：“方大人见多识广，想来听说过穿越时空的奇闻？”

方大人不置可否，笑容僵了僵。

陈溪心说有戏，赶忙追问：“大人可知道有什么法子可以穿越到未来？请大人赐教，我愿用我所有一切来交换！”

方大人叹了口气，半晌才道：“陈女官说笑了。我们钦天监只能分析天象，您说的那些什么什么穿越时空，应当去寻坊间的志怪话本。”

身为钦天监主簿，方大人感觉有被冒犯到哦。

方大人不说话，陈溪急了，继续发问：“或者，大人有没有什么书籍，我想看看有没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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