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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下水

一天夜里，陈善水万年如一日地做起了梦。

仍旧是那个美丽的梦，他梦见当年北溟沧海的天际，远远的一道极烈极艳的火焰在天水相接处铺天盖地燃起，一条流火灼热的长长尾羽从头顶划过，身下亘古冰封的海水刹那翻腾万里热浪卷绞，仿佛有千钧威压临身……

凤凰啊……

你究竟要到哪里去啊……

……

陈善水蓦地睁开眼，一向有起床气的大妖面无表情地盯着压在自己身上陌生男人。

正解他扣子解了一半的男人被他盯得浑身发毛，不自在地咳了两声，悻悻说道：“老板让我来教你……”

陈善水闭上眼缓了会儿，再睁开眼又是温和无害的少年神态，显着笑意用着学了一段日子带有一点口音的普通话说道：“还教什么？你们的话我已经会说了。”

男人吞了吞口水，回答道：“学着做一些感到舒服的那种事儿，你会吗？”

舒服的事儿？

陈善水眨了眨眼温润地轻轻笑着：“会的会的，我会吹——”泡泡……

陈善水及时刹车，人是不是好像不能随便吐泡泡？！

男人神色微异：“你吹的技术好吗？”

陈善水觉得自己深海巨妖的尊严受到了挑战，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又用手比划了一个非人的直径才满意地说：“我能吹这么大的！”

男人彻底震惊了，真人不露相啊，他匪夷所思地从他身上爬下去，去外面打了个电话。

后半夜那男人没有回来，倒是第二天有人来通知陈善水，晚上可以试着下水了。

下水？下什么水？下哪儿的水？是要去游泳么？！！

陈善水默默地加了好几层定身罩，怕一游泳太过兴奋就控制不住自己显了真身。

他惶惶不安地终于等到了晚上，期间有人嘱咐他了许多注意事项，他闷着头听得一知半解，似懂非懂。

他们说的什么鱼水之欢逍遥似神仙他比谁都懂，但下水还得听话让人摸这种事，让他觉得有些新奇，不过听人说这是他们之间表示亲昵的方式。

陈善水眼睛一亮，用心地记下了。

陈善水穿着他们为他准备的白衬衫牛仔裤，气质干净的像个青涩大学生。

他的眼被蒙上了黑布条，和其他几个男孩一路磕磕绊绊最后被推进了一个屋子里。

·

这又玩得是什么？

阎渊皱着眉看向眼前战战兢兢站成一排的男孩儿。

“渊子，今晚随便玩儿，都是嫩出水的雏儿，让你先挑。”阎渊身边的一个二世祖嘴里噙着烟正在打火，眉角眼梢都染着浪荡，整个人往后一靠懒懒陷在沙发里，抬了抬下巴叫人给坐着的几个纨绔子弟倒酒。

阎渊漫不经心地笑着：“你皮痒了？带我来这种糟蹋人的地方，也不怕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你可少装了，谁不知道你阎二少好这口儿，放心吧，这的老板娘会来事儿，这些都是干净孩子，不脏。”他说着拉过一个男孩儿抱进怀里，掀开衣摆露出白嫩的腰肢。

阎渊坐着没动，摁着做工精致的金属打火机，看着跳跃的火焰一亮一灭，敛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站起身往外走：“你们自己玩吧，我没兴趣。”

陈善水被蒙着眼，前面一个胆小的男孩儿被人摸了一把后忍不住后退猛地撞在他身上，他重心不稳趔趄着伸手抓住了旁边刚好经过的人。

黑暗中他抓住了一只手，那是一只温暖干燥且有力量的手。

眼睛看不见，嗅觉却异常灵敏，仿佛来自地底深处冷冽的幽冥烈火，一股奇异的妖力裹着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倏忽间窜进陈善水的识海里。

那是熟悉到灵魂都在发颤的感觉。

陈善水握着他的手，转身主动靠过去，下巴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手掌贴着他的胸膛来回试探抚摸。

陈善水穿着的那件特制的衬衫很薄，屋子里暧昧流转的光打在他身上，似乎都能看的见衣服下的旖旎线条。

陈善水手掌一拢，奇怪，体内并没有妖丹却有妖力，这竟真的只是个人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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