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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的反应跟九曲十八弯似的确实是出乎人意料的, 长孙长吉原本以为他怎么也得先解决侵入京都的那梁国六万大军才对, 哪知道他压根没理。
正在他和劲松不知楚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时,楚轻轻飘飘的对他说了一句:“侯爷, 朕给您留下了十万兵马, 想来, 以侯爷身经百战的经验,要对付人数只有区区六万的梁国大军, 以及守住京都是没问题的吧。”
长孙长吉一听,当时就愣了, 方才似醒非醒的模样全然不见, 一下子精神了许多,仰头看着上方的楚轻,忽然觉的他比先帝, 甚至比圣祖皇帝还要难揣摩。
“皇上,这...”长孙长吉难得舌头有点打结。
“朕顾念侯爷一把年纪,所以兵马多于敌军, 再加上宫中的禁军,您就是闭着眼睛,此战也只胜不败。”
长孙长吉被楚轻的话弄的不知该说什么,楚轻的反应太快了些,亦或是他早就做好了准备。这么细想起来,他做的这些准备还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见楚轻已命林墨安排下去,并召六部尚书一同觐见,就知道他拖了几月的御驾亲征的日子算是定下来了。
“皇上。”见楚轻要往太极殿而去, 长孙长吉终于十分正经严肃的唤住他。
楚轻略回首,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长孙长吉拧着眉头,喘了口粗气,问道:“皇上出征何处?”
楚轻看了眼外头阴沉沉的天气,眼底的情绪谁也看不懂,只听他似乎没有任何感情的分析道:“梁国那边内乱未平,如今还顾不上,所以,您说朕要去哪儿?”
梁国内乱原本只是小道消息,许多人都以为是以讹传讹,毕竟梁国十四王爷与梁帝不和的消息传了十几年,但他二人自己都没有当回事,好像就真的只是传言一般。如今楚轻这么一说,倒像是真的,再加上顾国公去了梁国一直未归....
长孙长吉忽然觉的,梁国这所谓的内乱,楚轻也有份。
“皇上,您当真要攻打南境?”长孙长吉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面上所有的沟壑都因这难言的表情而皱了起来。
楚轻用无声代替了回答。
长孙长吉正色道:“当年,南境先王对圣祖皇帝有恩,亦是圣祖皇帝诚心招安,才让南境归于大靖领土。您如今这么做,置圣祖皇帝于何地?”
楚轻知道长孙长吉会这么说,只道:“侯爷,这天下的局势何时一层不变过?更何况,南境已经自立一国了。”
长孙长吉笑了下,无奈道:“老臣知道,皇上羽翼已丰,不再是当年那个需要老臣帮忙当信差的孩子了。”
楚轻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
然而劲松却突然一针见血的问道:“你把时煦置于何地?你可曾想过时煦站在城楼上看着你领兵攻打南境时的表情?”
长孙劲松的话像一块滚烫的烙铁砸在楚轻心口,然而他像是早已疯魔了一般,无论发生任何事都无法改变他早已制定好的计划。
楚轻未有回答,抬腿离去。劲松不服气,紧追了两步,大声质问道:“皇上,其实时煦一直都知道。”
楚轻驻足。
长孙劲松走过来,喘了下气,“当初我与他在京都重逢交谈时,他言语之间便透露过,他一直都知道您的野心,一直都知道您对南境抱的是什么心思,但他依然愿意帮您对付萧家。不只是南境被迫与您成了一条线上的蚂蚱,而是他...他...”
劲松未有说下去的话楚轻明白。
“您当真要这样对时煦?!”
长孙劲松控制不住的放大了音量,令一旁的张然不得已出声提醒,然他却丝毫不在意。
楚轻背对着他,事到如今,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他要的是十多年前就在思考部署的东西,无法一时之间因为谁而完全放弃。
遂,楚轻未有多言,径直离去,林墨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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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境脱离大靖自成一国的消息顿时在中原传开,如今中原,除了大靖,梁国和魏国以外,又多了一个南境。虽然南境国小,但军事一向厉害,尤其已骑兵闻名,如今自立一国的消息传出来更是壮大了军心。
赵王成了皇帝,赵时煦自然也从小王爷变成太子殿下了。
只不过这个称呼赵时煦自己都还不太习惯,更别说别人了。
“小王爷...不...太子殿下...不对,哎,你小子!”单于端着药,终于忍无可忍,叫了几个称呼都不对之后,直接十分无礼的吼了出来,一副吹胡子瞪眼的表情。
赵时煦看着他,只觉的十分好笑,“您又生什么气,药我都按时喝了。”
单于来回转,看着他的腹部,肚子是愈发的大了,离早产的产期是越来越近了,这期间最忌忧思忧虑,最重休息,但偏偏眼前这个人跟个陀螺似的,你就没见他安生的休息过。
“您就不能好好的吗?”单于投降般的说道。
赵时煦想要贫嘴两句,但见这位老者面上真心实意的关怀和无奈,贫嘴便也收了回去,继而温和的开口道:“单大夫,您不必替楚轻觉的亏欠我。”
单于顿住,看着他。
赵时煦微微笑了下,“二十多年前,您在云州替卷入一场官司,您的对手冤枉您医死了人命,官府对您屈打成招,判了您死刑。此事传到宣珏耳里,他觉的有些蹊跷,便去调查,查出了真相还了您清白。”
赵时煦的三言两语令单于身体僵硬。
“至此,您一直关注着他的身体,时不时的不请自来的去宣家为他号个平安脉。只可惜他有孕一事并不是你查出来的,如果是你查出来,你当时一定不会当着宣冉的面说出此事。再后来,他产子,九死一生,是您替他接生,也是您一直调养着他的身体。哪怕后来他入了宫,您也一直打探关注着他和楚轻的消息。”
单于的脸色已阵青阵白,很是不自在。
赵臻一看,立刻有些戒备起来,但赵时煦却很轻松。
单于调整了下神色,呼了口气,“原来您早就知道了。”
赵时煦点点头,“一个大夫,即便再怎么医者父母心,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如此关怀。当初在碧水山庄,您第一次来替我诊脉,说那些劝我留下孩子的话时,我就知道,是楚轻让您来的。”
单于听后,眼圈微红,“是他对不起您,若少主还在,以少主的心性,他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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