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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凉爽, 番黄的树叶在阳光的渗透下给整座王府都铺上了一层金黄,十分温暖和煦。这样的日子适合坐在柏树下,烫一壶小酒,下一盘围棋,聊一聊各种琐事。然而今日却是个与天气十分不符的肃杀日子。
因楚轻率百万大军攻打南境, 南境城内人心惶惶,赵时煦虽已派人安抚,但面对这样的事情,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毕竟老百姓们不关心当家做主的人是谁,只希望能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如今战事一起, 别说小日子了,家园能不能保住都让人担忧不已。
赵时煦叹了口气,看着屋内挂着的那套盔甲, 虽然改良过,但他现在的身子, 穿上到底是不合适的,所以他并没有打算穿,依然只穿着他的常服。
陈猛站在他身侧, 已经整装待发。
“殿下, 大靖已向我们逼近, 距离不足十里了。”陈猛严肃的禀报道。
赵时煦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许久没有注意仪容,他今日才发现, 他的面容有了些变化,并不是憔悴或者消瘦,而是棱角长开了些。
这张快要满二十的脸,因为棱角长开的缘故,瞧着愈发帅了些,只不过早前那种阳光俊朗的长相,如今瞧着倒有些“柔弱”了。
“陈猛,这种时候,小爷的气质怎么就没有粗狂一点呢。”赵时煦看着镜中的自己,问道。
陈猛被他这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给弄的怔愣了一下,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道:“粗狂的人都丑,小王爷好看着呢。”
赵时煦摇了摇头,“粗狂的人,心思也会大咧一些,行事作风也会干脆一些,不似我这般。”
陈猛不大懂。
赵时煦却笑道:“相由心生嘛。”
陈猛确实是大老粗一个,还是有些不懂。他甚至不懂赵时煦的感伤,若是他,欺负了他的人,他必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打回来,至于其他的一些牵扯,能忘就忘,忘不了就慢慢忘。人一天能吃能喝能睡就行,哪有那么多感情可纠结的。
“走吧。”赵时煦握了握手中的短剑,转身欲出。
陈猛却拦住他,“小王爷,您还是换身衣裳吧。”
“换个屁!”
出声的不是赵时煦而是火急火燎赶来的单于,他是今早出去买药材才发现城内人心惶惶,议论不止,一问才知楚轻打来了,一回来才知赵时煦竟然要当主帅。这不是胡闹吗!
单于的胡子早已经被气的向两边翘起了,见赵时煦捂着脸不想看到他,也不客气,直接上去两步将他挡住脸的手拽了下来,沉声喝道:“你不要命了,产期就在这几日了,常人都不敢有过大的肢体动作,你竟要去打仗?!”
赵时煦笑嘻嘻的,“单大夫,我给您纠正一下,第一,产期是这几日,又不是今日;第二,主帅是充当指挥的角色,将军才是去冲锋陷阵的,所以我只是去排兵布阵而已,不是上马厮杀。”
“有什么区别吗!”单于气的跺脚,而后看了眼一旁挂着的盔甲,压抑不住愤怒焦急的声音,“你现下的身子本就沉重,再穿那玩意儿,孩子都会被你活活压出来!”
听了单于的话,陈猛倒是紧张了起来,幸好赵时煦没穿。
赵时煦瞥了一眼,拍了拍单于的手,“单大夫,我这亲自去指挥,反而对养胎好;我要是不去,胡思乱想的,就又成了您说的忧思忧虑,更伤身呐。”
单于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可这么荒唐的事也当真只有赵时煦能干出来。真的是觉的自己是男子,所以即便要临产也跟女子不同,肚皮要厚几圈吗?
单于握着他的手腕,声音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你知不知道,男人生子比女人凶险许多,你是想死在难产中吗!”
赵时煦眉头一跳,说实话,虽然球球已经在他身体里长到那么大了,但他还是不习惯被那些形容词形容。他甚至调侃的想,下次得穿到本不生子的书里去,这太特么蛋疼了,最蛋疼的是自己还被抛弃了。
不,不能这么形容,他和楚轻不存在谁欺骗了谁,谁抛弃了谁。毕竟,他心里一直都跟明镜似的,只不过节操没守住,贪恋了一些温柔。
所以,这说好的穿书逆袭走上人生巅峰,一念之差就跟白折腾了似的。
赵时煦正自嘲的想着,却发现单于手掌动了一下,一股冰凉之意向他袭来。
幸好赵时煦反应快,一个反手就将单于手心中的银针打落在地。
“单大夫...”赵时煦不愠不怒的看着他。
单于憋着一口气,这是麻沸针,一针就能让他失去意识的。
“老夫是担心你。”单于妥协一般的说道。
赵时煦点点头,眉眼柔和了许多,“我知道。”
“我是真没想到...我来时跟皇上说过你的身子状况,他明明知道...”单于痛心疾首的垂眸低语。
赵时煦瞧着老大夫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抬起双臂轻轻的拥了下他。
“走吧。”松开单于,赵时煦带上陈猛向城门而去,转身的那一刹那,他周身顷刻间充满了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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