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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头，对上岁爻的目光，微微笑着，眼眸中隐约有水光微亮，“你看，其实我也可以很残忍。”

“并不。”岁爻俯低身体，几缕黑发垂落他胸膛。她垂眸看来时，目光深柔，令钧曾经无数次从她眼中只看出茫渺，却在这一次仿佛读出一切，包括她的理解。

他微微失神。

“毁一人而济苍生，对你对他都残忍，唯独对这天下不。”岁爻弯着眉眼，声音低哑，仿佛叹息，“我便是喜欢这样的你。”

令钧的心神瞬间归位。

“你——”所有离乱的丝絮悉数敛回，唯独惊诧的神情明明白白的显露在眼中。

还有他不自觉晕红的耳尖。

令钧骤然起身，敛袖整衣，正色道：“方才的话，我只当没有听见。”

言罢，大概还有些不放心，又回过身郑重道：“你我师徒名分已定，不要多想。”

岁爻眨眨眼睛，“多想什么？”

令钧垂眸看地，“男欢女爱本属寻常，无须介怀。你若有需要，可寻门中弟子解决。”

岁爻勾唇，“随便哪个都可以？”

令钧觉得哪里不对，抬眸看她，半晌点头，“只要你情我愿。”

岁爻认真记下，旋即语气一转，目光坦诚，“可我并没多想。”

令钧张嘴，“你......”

岁爻断然道：“你可以爱这世间万物，就不许我在万物之外一并爱你？”

令钧哽住，无言以对。两人相对默然良久，终是令钧先打破尴尬，失笑摇头，“是我想多了。”

圣门的行动效率很高，得到岁爻的同意，拜师流程很快展开，不几日，岁爻便正式成为圣门真传弟子，却并非圣子。

作为未来圣门的接班人，圣子的培养十分关键，历来都从幼年开始。因此历代圣主收下的弟子全部是幼童，岁爻绝对是其中的例外。此前许多弟子只听说人找到了，但没有见过，却不曾想这人不是女孩，不是少女，而是成熟女性。但出于对圣主的信任，并没有人对她的身份产生怀疑，最多关切表示：只要学习圣门术法，便可以驻颜有术，甚至返老还童。

成熟女性岁爻此时面前却堆放了多本厚重书籍，打开一页，密密麻麻的字迹看得人头昏脑胀。这些是圣门弟子必学的规章制度。

然而岁爻一眼都没看，正躺在床上悠闲自在，唤了声：“安吉。”

一蓬白雾散开，努力扇乎翅膀的小蝙蝠安吉出现在岁爻面前，却好像不由自主般，先缩了缩脑袋，一副急切想要逃跑的模样。

还不等翅膀支持它飞开，岁爻抬手一捏，提着翅膀把它拎起来，随手扔在旁边，翻个身，似笑非笑斜睨着它。

“怎么，我很可怕？”岁爻低沉含笑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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