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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有人打扰。

许久，岁爻起身，自山崖向下看去，苍翠中偶见碧瓦飞甍，更多却是郁郁青青，一望无际。

“这是断过崖。”令钧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岁爻闻言眉梢微动，“难不成犯错的人要从这里跳下去？”

令钧摇头，缓步走来，与岁爻并肩立于山巅，道：“自此处看去，目光所及之处，便是天下。”

岁爻沉吟片刻，忽而感慨：“我从这里看下去都生万千感慨，何况你圣门弟子。”

令钧好奇，“感慨什么？”

“天下何其大，若为我一人存在，不是更美？”

令钧不赞同地皱眉，“万物有灵，方能成就天地之美。”

他见天下，想到泽被苍生。

她见天下，只欲天下归己。

两个人在三观上永远难以契合。

所幸岁爻并不强求，也不欲争辩。反而是令钧，话一出口，便忍不住扶额苦笑：“我又多言了。”

岁爻慢慢转身，沉静地看他：“我喜欢你这么想。”她的表情很认真，“希望你永远不要变。”

令钧目光微漾，顿了顿，释然般微笑，“我也希望，你不要变。”

“那么......”岁爻像得到承诺般，眼底映出细碎光彩，向后一步步退去。某一刻，她笑容变大，眼神玩味，“再会。”

岁爻背向倒下。

不过刹那之间。

令钧一把抓住岁爻的手臂，与她一同跃下山崖。

断过崖高千余丈，常人一旦跌下，必然粉身碎骨。

但岁爻不是常人，令钧也不是。她跳下去不为寻死，他跟随跳下同样不会死。

可当令钧睁开眼时，岁爻依旧不见踪迹。

他屈膝而坐，扶额看自己身上衣物狼藉，忽然轻笑出声。看了看辽阔蓝天，他起身，意态闲散地扑打着身上灰土，没几下，便道：“六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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