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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愔说，霍去病也不会伤害你阿妈，会带你们一起去长安。”

“多谢居次，”日磾说，“能跟阿妈在一起，我去哪儿都无所谓。”

热依罕站起来，憋着一口气，急声道：“日磾，你到底要怎么样。我都说了，你是你，牧仁是牧仁，我不会怪你的。”

日磾听罢，无奈摇头，冷笑出声，“居次，你引汉军杀我部落族人，害我阿爹远遁不知去向，害我国破家亡，我是不是还要磕头谢你不连坐，不怪罪？”

热依罕怔住了，嘴唇苍白发抖，她以为人活着就是好事。反正都还年少，以后去了长安，大家相处着就还有回转的余地。可如今看来，日磾的心真的已经死了。他们之间相背而行，越走越远，哪还有回旋可言。

他那点斗志被牧仁消磨没了，那点信任被自己消磨没了。

刘愔站在帐外，热依罕一声不吭走出来，她迎上去，“怎么样？”

“阿愔，”热依罕垂着头，“我好累。”

刘愔抬手拍拍她的头，柔声道：“累了就去休息吧，你还有伤。”

她眯着眼睛看着热依罕失落背影消失不见，撩开门帘，日磾还保持着刚刚那个姿势，呆呆坐着。

“王子．．．”她刚开口便被打断。

“阿愔，你且闭嘴。”日磾抬起眼皮，“我知道你能说会道，不然热依罕也不懂得去找汉军帮忙，我现在不想听你讲话。”

刘愔结结实实被他噎住了，吞了吞唾沫，喉咙和眼角都在发涩，她道：“好，好，我不说。”

她走出去，哪知又转了回来，有些话不吐不快，她道：“我现在活着，就会力保你与阏氏。我会兑现承诺的。”

日磾并不接茬，而是说：“不知现在我是否还能相信你。”

这话说的如同毫不留情扇了刘愔一巴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尽量冷静道：“王子，我初来匈奴受的，你现在都受了，说句不好听的，你可体会到我那时的心情了？”

日磾身形一震，刘愔接着道：“你说热依罕害你家破人亡。她亲小弟死了，小妹还要被仇人霸占，不也是家破人亡？这滋味你也受了？”

刘愔蹲在日磾跟前，道：“我们三人之间，谁能好过谁吗？”

日磾蓦然抬眼，眼中似有泪光闪动。刘愔说：“我们皆是命运手中的棋子，能在夹缝中生存已经不易，一定要互相残杀吗？”

“以往我们立场不同，无法调节。可现在不同了。日后大汉会在这里设立郡县，皇帝陛下会让部落在原地休养繁衍，你们不用迁徙到极寒的漠北，不用背井离乡。在统一的管理下，各个民族之间能通婚融合，能和平相处。这样你还觉得我们无法和气对话吗？”

“阿愔，”日磾道：“你说的太虚无渺，不切实际。而且这段时间太长了。我怕今生都看不到不同部族之间和谐相处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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