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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浑邪王喊道：“你的部落也被一扫而尽，就不怕伊稚斜怪罪？”

他继续说：“你我二人当初可是支持于单的，伊稚斜早就看我们不顺眼了。”

当年军臣单于去世，伊稚斜夺取单于的位置，很多军臣单于的旧部都十分不服气，王太子于单也耻于臣服伊稚斜，而逃亡大汉。刘彻封于单为涉安候，没想到几个月就传来于单死亡的消息。

浑邪王与牧仁私底下交流时，几乎可以确认，于单就是被伊稚斜派人弄死的。

“伊稚斜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他要杀人，不用等到我们去漠北受审。砍头，下毒，刺杀什么都做得出来。”

牧仁站在原地，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浑邪王转到他跟前来，“你的万骑还没打仗呢，就被月氏那个女人弄死了，你回去还有活路啊？”

牧仁脑袋嗡地一声，对啊，热依罕在名义上还是休屠泽的夫人，但凡赵信等人在漠北王庭那边说一两句坏话，自己岂不是死定了。

“行吧，”牧仁呲牙发狠道：“降就降吧。”

清晨天刚蒙蒙亮，从骠骑将军府出来的长街空无一人，所有早起的路人都被拦在两条街外，刘愔与热依罕也只能登上远处的一座角楼，远远看着向西北出发的军队，此去受降霍去病带的人不多，也就三千人的兵马，却要面对四万人的降将，刘愔不可能不担心。

就算霍去病千百遍安抚她，但刘愔还是按耐不住，她踮着脚想要看的更远，热依罕却抱着手臂，被靠着栏杆，不耐烦道：“很快就回来了，你至于吗？”

刘愔双手扣着木栏，直到看不到大军前方的那个将军了，她才道：“日磾这次一起去，你不担心？”

热依罕挑眉，“担心什么？”

“他怎么面对休屠王，怎么面对自己的部落，他会不会有危险？”

热依罕没有说话，她咬着唇，抬脚准备走下角楼，刘愔拢袖跟在她身后，此时很远的西北方爆发出吼声。

两人纷纷回头望，大队部在将军的带领下策马而远去，沙尘翻滚，张张红色战旗在长风中飘扬。行军急速，这是霍去病的风格。

“我担心也没用，”热依罕终于开口，“何况，日磾不需要我的担心。”

霍去病的大军行到黄河畔，大行令李息等人已经恭候多时了。“将军，”李息汇报道：“浑邪王和休屠王的降部已经在对岸集结了。”

“有多少人？”

“信使来报，有四万余人。”

霍去病转头看向身旁的金日磾，道：“金侍中，如此多的降部我也是第一次见，为防生乱，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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