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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死了，我又能怎么办呢？

汶莲突然觉得颓然。

他明明得到了一切，得到了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即将成为万神朝拜的帝者，成为比曾经的井陉还要耀眼的人，可为什么……当初那样强烈的念头和愿望，如今也消失无踪了呢？

他依旧对于所失去的，无能为力。

蹲下来紧紧捂着耳朵，脑中一片嘈杂的汶莲忍不住低泣起来，一如多年前那个惊惶无助的孩子，苍白脆弱。

正在这时，一双手伸过来。

那手生的极好，肌肤精致，连同上头的纹路都仿佛精心雕琢一般，宛若上好的玉石，泛着细微光泽。

汶莲有些恍惚，一如回到了很多年前，也是这样一双手伸过来，将他拖出深渊。

“起来吧，汶莲，”手的主人将他拉起来，“你会做一个好的帝王，让这六界清明，万神称颂。”

这是当年汶莲告诉他的愿望，也是汶莲一直努力的方向，不论过程中因为这样的结果做过什么，凤倾承都始终记得当初那个言之凿凿的孩子。

他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了。

上一次的天魔争斗中，虽然一切被平息下来，天界也以惨烈的方式得到胜利，但几族中战败的将士尸身随着肆虐的洪水飘向大荒四处水域，天族与魔族人的力量在水中消解，时日一长无人清理，竟是生成了魔物。

那魔物生于水，集结了天魔两族共同的灵力来源，成长的十分迅速，天帝察觉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而继任仪式在即，他不得不暂时放下过去恩怨，重新启用凤倾承，并许诺他，若平此乱，以后退隐六界，与天族再无牵扯。

凤倾承接了这桩事。

他这次做了万全准备，以身为伺，引了它去东海，并令手下人设下天罗地网，截断它所有的退路。

凤族纯正的血脉，足以诱惑世间万物。

男人被绑在临水的悬崖上，一头青丝被风吹的散乱，单薄的锦衣下，手腕处一片殷红，血一分分流下去，虽然在他刻意的控制下流速很慢，可即使这样，他的眼前依旧阵阵发黑。

鹧鸪草很有用，天灯燃起之后，他的灵力恢复了不少，这段日子下来足以复原到往日的八成，对付那魔物……大抵是足够的了。

只是以血作引这回事，还是极耗力量的。

凤倾承禁不住苦笑，他也许还是高估了自己，这副千疮百孔的身子如今破败到这种程度，早就没了多年前那样禁得住折腾，这一次……还能撑下来吗？

腐臭的气息逐渐逼近，他睁眼，如愿看到了一团黑色烟雾。

男人顿了顿，眼神逐渐锐利，凝出笑来。

双手微微一震，他身上锁链便悉数掉落，凤倾承有些脱力般的下坠，单膝跪地，落在一块巨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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