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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实话实说
他们俩这一对视，很快就引起别人的注意了，毕竟冰箱边上那位差不多已经石化了。
“怎么了？”左翘楚若无其事的问了句。
那位同学一个激灵就清醒过来了，顺手抓了一瓶矿泉水连忙往回走，走了两步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眼，确定自己没在情急之下拿的是润滑液才放心。
坐下之后，他整个人还是保持着不好的状态，旁边有人问他怎么了，他摇摇头不说话。
“没事儿，你说吧。”左翘楚大方道，“我本来也没想瞒着你们啊，是你们一直在那儿自欺欺人的。”
从一进门他就知道他们的议论，左翘楚也没刻意掩饰什么，是他们不愿相信好了。
听他这么一说，那位同学终于把头抬起来了，吞吞吐吐的问，“你真的是……”
“这还用说吗？”反正也挨着顾城，干脆大大方方的搂着他让他们看个明白，“我说我和我媳妇儿住一块，是你们硬生的给掰出个“岳父”来的。喏，正式介绍下，顾城，我媳妇儿，军区三院的骨科医生，以后你们缺胳膊少腿了就去找他，放心，他医术妥妥的，是被军区三院的院长挖过来的人才。”
众位兄弟们全维持着惊讶的神态，安静的屋子里只有沸水的声音起起伏伏。
这事儿瞒也瞒不住，他们迟早会发现，顾城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对左翘楚的坦白他也没任何意见，就是那称呼他不太满意，“谁是你媳妇儿，好好说话。”
这低声警告大家还是听到了，左翘楚低头抿了下嘴，又很快抬起来，“你是我媳妇儿呗。”
说完，在顾城脸上啪叽亲了一口。
这一下，又是一道惊雷，让在场的小伙伴们再次惊呆。
几秒钟后，突然有人冒出这么一句……
“其实我刚才就在想，如果左翘楚真是，我们是不是以后要离他远一点……特别是，孙硕你们几个。”
被点到名字的人一愣，那人很快说出原因。
“室友不就是关键时刻拿去当备用女友的存在么……”
孙硕他们是左翘楚的室友，一经提醒，大家立即作出自卫的动作。
“拜托，”左翘楚笑的停不下来，“我要是真想把你们当“女友”用了，你们还能活到现在么？”
说的也是。
孙硕喃喃道，“我打不过他……他要是强来的话，我只有从了的份儿。”
这句话逗笑了全部人，也让紧绷的气氛缓解了些。
“好吧，说实话吧，你们怎么想的，如果有意见，我会自觉的远离。”
左翘楚轻而易举的说了出来。
在很多人眼中，属于避讳的话题。
就连顾城也是。
这种事情应该是隐秘且尽力隐瞒的，没人可以预料被公之于众后大家的态度。
唾弃，不齿，谩骂，甚至是众叛亲离。
在现今的社会，这种事情还是没办法让大众接受的。
就像顾城刚知道时一样，他不歧视左翘楚这类人，但也不想和他们有太多关系，特别是扯上自己。
知道之后，就没办法用正常人的眼光去看他们了。
后来，被左翘楚同化。
他接受了左翘楚，但同时又怕被人知道，顾城觉得，这是一种一辈子都见不得光的关系。
左翘楚不介意，他什么都敢做，不管在什么地方，哪怕是人满为患的商场，他也一样敢做出亲昵的举动。
顾城不行，每次左翘楚靠近后他都下意识的往周围看，很怕别人看出他们的关系。
其实用最简单的话说就是，他没有勇气面对揭露一切后可能发生的事情。
没人不要尊严，左翘楚更甚，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有自尊心，但对这件事，他一直做的坦坦荡荡的，他也会遇到压力甚至是排挤，可是他不想躲藏，他一直说，想拉着顾城让所有人看到。
就像这一刻。
顾城在准备食材的时候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准备，可当说到这里时他的心情是忐忑的，紧张到手脚发凉，万一大家起身告辞怎么办……
左翘楚以后还怎么在学校立足，要是被学校知道了，这个军校他还能不能继续念下去……
担心的事情有很多，左翘楚却是毫不畏惧，他选择面对。
他给了顾城莫大的勇气，最后的迟疑也没了，顾城甚至有这种感觉，哪怕他们面前的不是左翘楚的同学而是至亲朋友，他也可以面对了。
“说实话吧……”有个人打破寂寞，他咳了声，道，“刚知道都挺震惊的，怎么你也得给我们个适应过程……”
他说完，立马有人点头。
“别人我不敢保证，但我自己，就算接受不了我也不会给你造成什么困扰，咱们以后还是同学。”
至于是否能像现在这么亲密，就是个未知了。
“行了，哥们，有你这句话，够了。”
顾城家里的杯子不够，所以一直都是直接用酒瓶来的，左翘楚做了个敬酒的姿势，后者也把酒拿了起来，俩人一起仰头，这就是象征性的喝口酒，对方喝了两口就放下了，可是左翘楚并没停下，那一瓶酒咕咚咕咚都喝了下去。
喝完，酒瓶咣当一声放到了桌上，他的脑袋也跟着一沉，离他最近的顾城清楚的看到，左翘楚的眼睛红了。
那种感觉，他能体会。
在桌下，他轻轻的拍了拍左翘楚的腿，后者抬头，炯炯目光如野兽一般。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左翘楚捧过顾城的脑袋，狠狠的亲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啤酒的苦涩，尝过之后，却有一股美妙的麦香夹杂其中。
这个吻，热辣又热情，看的众人尴尬不已，但同时，也蠢蠢欲动。
他们这个军校，说好听的，是坐牢，说难听点的，其实就是在出家。
清一色的男人，连厨房做饭的都是糙汉子，想看个厨房大妈都没有。
他们的苦心谁能理解。
于是，避嫌的同时痛处相同的众人端起酒杯，无声的哀悼自己可悲的人生。
疙瘩解开了，有酒作伴，热情程度又翻了几个翻，他们还让顾城讲故事，可顾城实在找不出来了，于是大家就开始集思广益，把知道的事儿全兜了底儿。
和之前不同，这次讲的可就不是奇闻趣事看，而是一堆半荤半素的段子，什么谁谁谁结婚的时候媳妇儿没事儿，他出血了，什么谁谁谁没看过小电影，发邮件求资源的时候发到老师那里去了……
这些内容，顾城听着脸都发臊，可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这也是一种催化剂。
左翘楚捏他的力气越来越大，也不像之前只是握着，更多时候是连带着揉的。
在他们抱怨空虚寂寞的时候，左翘楚还能揶揄两句，不如都向他看齐吧，兄弟们自己发展，省得找媳妇那么麻烦……
关键时刻，还能各需所需不是。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大家都跟着说他站着说话不腰疼，顾城看了，没有一个露出嫌恶的神情。
他这帮兄弟，感情是真处到位了。
吃饭期间，又有人下去扛了几箱酒回来，等他们把饭吃完，已经满地酒瓶了，顾城没喝多少，但在他们的熏陶下也有了几分醉意，至于其他人，干脆有的就趴在地上打起呼噜了。
不过大家都挺自觉，谁也没往卧室去，散场之后顾城就一个人回屋了，他走的时候左翘楚抱着沙发扶手已经睡着了，他给他盖了个毯子，又找了一堆连被子带单子的给大家都盖上了，这才打着呵欠爬上了自己的床。
很困，很累，很醉，也很充实。
美滋滋的在枕头上蹭了蹭，顾城的眼皮就阖上了，可这时候，酒气铺天，空气中的酒精含量瞬间超标了。
他睁眼，看到左翘楚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来了。
就在他头顶，眼也不眨的看着他。
第一○一章 耽误事儿了
第一○一章耽误事儿了
顾城的脑子还没转过来，左翘楚直接就压了下来。
一个热情似火的吻。
酒精会点燃很多东西，在它的影响下，顾城连迟疑都没有就配合了，俩人在床上翻滚起来，情绪一波比一波高涨。
左翘楚今晚喝了不少酒，他半眯着眼睛，看不出是醉着还是醒着，他的动作迅速也粗野，几下而已就让一切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左翘楚……”顾城艰难的睁开眼睛，一张嘴又被吻上了，好容易平静一些的脑袋又翻滚起来，等下次再清醒时，阵地已经快要被攻破了，“别胡来……外面……你同学。”
他同学在外面四仰八叉的睡着，每个人都喝了不少，这要是有一个走错了进到卧室得多尴尬，又让人家怎么看待他们。
这已经不是礼貌不礼貌的问题了。
再说就算没人进来，人家在外面，主人在里面……
也不合适。
顾城说着拒绝，可感觉却与想法背道而驰，身体还十分的配合。
现在的状态就是，他知道不应该，但是又管不住。
连挣扎都显得很无力。
左翘楚一向强势，嘴上软，行动上一直握着指挥权，所以顾城总是稀里糊涂的被他诳，现在他喝多了，这种感觉更为明显，他根本没管顾城再说什么。
就一意孤行的继续。
顾城挣扎着，挣扎着，挣扎着，就顺应民意了……
左翘楚在向下，半眯的眼睛睁开了些，然后突然低头。
已经沉醉的顾城浅浅的抽气，愕然的看向下面的人……
……
左翘楚什么都没做，但是让他彻彻底底的放松了下。
酣畅淋漓，畅快无比。
然后左翘楚一翻身，趴着就睡着了。
他睡的很沉很沉，这一宿都没动地方。
顾城也是，俩人就保持着当时的状态直到天亮。
六点，沉睡中的左翘楚突然坐了起来，诈尸一样的反应。
他像狗一样甩甩脑袋就下了床，梦游一样下了床。
走了几步，又顿住，闭着的眼睛费力睁开，捡起地上的裤子，套上，然后出去。
紧接着，就听外面一阵乱响……
左翘楚走在客厅的康庄大道上，途经之处，见人就踹，在他背后，响起一连串的咒骂。
大家睡的正香，突然被踹一个个全都蹦了起来。
“有病啊！”
“大早上的！干什么啊！”
“别闹我还要睡……”
“左翘楚一大早上你就抽风啊……”
在各种不同的声音中，左翘楚把他们的随身物品都扔了过去，然后大门一开，做了个送客的架势。
“我X你不是吧！”
“我们是亲同学亲兄弟啊！”
“这才几点啊你就赶我们走！”
“左翘楚你这人太无情太无耻太无理取闹了！”
众位同学炸锅了，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的表示对左翘楚的强烈不满以及严正抗议。
左翘楚靠在门上，等他们骂完了，才用带着睡意的嗓音说，“你们已经耽误了我很多事情，接下来，是二人世界，照顾你们面子，我憋了一宿，现在，天亮了，说好的天亮就走，当然你们想留我也不拦着，不过，我们干什么你们都得挺着，不许打扰到我，不然，别怪我对兄弟出手。”
众人：“……”
片刻，他们麻利的捡起自己的东西，沉默着离开了，谁也没再表达出任何不满和意见。
左翘楚打了个呵欠，拎着钱包和钥匙就跟了出去。
屋里，外面动静那么大，就算是聋子都得被吵醒，特别是这群家伙的嗓门不是一般的嘹亮。
在左翘楚踹第一脚的时候，顾城就醒了。
外面很乱，可左翘楚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了过来，因为在他开口的一刹，外面就静音了。
顾城在屋里臊了个大红脸，明知道他们要走，愣是没好意思出去送，直到外面归于宁静。
左翘楚这么急着把人赶走，他惦记的那点事儿他也没藏着掖着……
他现在去送人了，不过，很快就要回来了。
可能是酒还没醒吧……
他突然觉得有些兴奋，就连手都在抖了。
顾城在那冷静了一会儿，还是控制不住，最近他的思维太活跃了……
于是他决定去喝一杯，不管是酒是水，喝点东西就行。
卧室门一打开，完全就是两个世界，客厅里一片狼藉，吃剩的食物还摆在那里，锅子里的汤汁已经凝固，上面浮着厚厚的油。
俨然一个车祸现场。
想到要收拾，就觉得头疼。
顾城从地上乱七八糟的毯子上绕过，到冰箱里取了瓶矿泉水，开门的时候看到了上面摆着的润滑液……
“哪天试试在这里来……打开冰箱就能拿到，保证新鲜的……那人还说，凉冰冰的很有感觉……”
诸如此类的话，还有每次他站在厨房里左翘楚都要YY一番的情景，再就是，昨天他同学打开冰箱时的画面。
顾城靠着冰箱门，用力咽着冰凉冰凉的水，果然是还没醒酒，不然怎么会越来越热。
就在这时，他手机响了。
手机不知道仍在何方，顺着铃声找了好一会儿才在卧室床下找到。
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顾城以为是左翘楚忘记拿钥匙了，可是一看左翘楚的手机就放在床边，他好奇的点开未接来电那一项，谁这么一大早会给他打电话。
电话来自：顾小楼。
顾城愣了愣，顾小楼怎么会在这个时间打电话……
正纳闷着，手机再次震动，悦耳的铃声也随之响起。
“爸，怎么才接电话。”
“唔，没睡醒呢。”顾城随口道。
“也是啊，今天放假，难得睡个懒觉，我给你搅合黄了，你生气不。”顾小楼呵呵笑着。
“生气，还想揍你，等着我看到你的。”儿子愉悦的声音也让他跟着高兴，顾城玩笑道，之前那些暧昧的想法也跟着消失不见。
“别啊，我怕疼的，怎么才离开你这么几天老顾你就不疼儿子了。”
“啧，学会贫嘴了啊，看来这顿揍是挨定了。”
顾小楼在那边笑了笑，顾城宠他归宠他，但长幼有序，顾小楼对他的态度一直是很恭敬的，偶尔开个小玩笑，大部分时候他们都没有那种随和到像哥俩一样的感觉。
现在，顾城能主动和他开玩笑，就证明，顾城的心情很不错。
换工作对他也没什么影响，新环境一定很适应。
得到这些结论后，顾小楼才道，“那行啊，我现在就过去，我要看看，你到底下不下的去手。”
“你来啊，看我怎么揍你。”顾城还打着哈哈，这时，门铃响了。
听筒里传来顾小楼爽朗的笑声，“爸，开门吧。”
顾城木然的看向大门的方向，手一抖，差点把电话扔了。
“你说什么？！”
“我在你家门口，给我开门吧。”
顾城石化了。
这不是真的吧……
在顾小楼的催促中，他鬼使神差的走向大门，在开门的前一刻还抱着侥幸的心理，可当大门打开后……
“Surprise！”
昨晚才听到的话……
顾城老泪纵横，你们能不能换个说法。
门外站着的，真的是他儿子。
那句Surprise，在听筒里激出回音。
顾城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抓着门，整个人处在茫然的状态，没想到挂断，也没想到让路。
顾小楼见他不动，就往前走了步，“这才到十一天怎么就这么冷，冻死我了，还是南边暖和。”
说着他就要往里进，顾城这时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嗷的一下就窜了起来，只见他飞快的后退，然后咣当一声甩上了门。
顾小楼的鼻尖贴着门板，只差一寸，他就毁容了。
爹，这什么情况？！
第一○二章 看出什么了么？
第一○二章看出什么了么？
顾城靠在门上。
门外的……是顾小楼。
顾小楼来了。
看着满地狼藉，顾城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就在他准备抓瞎的时候，听筒里传来儿子的声音……
“爸？爸？！你睡糊涂了吧？我还没进去呢！快开门啊！”
然后就是敲门声。
背后的震动感让顾城脑袋更疼，倒是顾小楼不停传来的喊声给他提了个醒。
看着还显示着通话状态的手机，顾城在心中默念，儿子对不住了，然后立马挂断电话，给左翘楚拨过去了。
这时候他还记得他在门口，怕顾小楼听到什么，特意往屋里走了点。
电话很快打通了，可当彩铃响起的一刹，顾城差点哭出来。
他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
左翘楚没拿手机！
这可怎么办……
早知道刚才不承认在家了，还有，左翘楚送完同学马上就要回来了，一定会碰上的。
屋里又乱成这样……
顾城打开衣柜，里面有一半是左翘楚的东西，学校不让带的那些东西也全在这里，顾城真有心把它们从楼上都扔下去。
可是东西实在太多了，这个要怎么扔啊……
他左一下，又一下，完全没有头绪，敲门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过了一会儿，又笃笃笃的轻轻响了几声。
“顾叔，开门。”
左翘楚的声音。
来不及了，还是碰上了。
顾城两眼一黑，不过转念，想起昨晚左翘楚对他同学坦白时的模样，在酒精还没彻底消失之前，顾城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冲动的时候觉得什么都不在乎，但顾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让家人知道这件事情，他也没想过和左翘楚的未来如何，也许左翘楚几年就腻歪了，没有那么多执念，然后他们就好聚好散了，可又有很多时候，左翘楚让他感觉到了相伴一生的决心。
左翘楚给了他很大的勇气，从只是尝试到适应，直到现在的敢于面对。
顾城打开了门。
门外，顾小楼背着书包，还和高中时差不多，左翘楚则只穿了条裤子，在已经变冷的十月早晨，赤膊着上身感受着这不同寻常的凉爽。
看到他这打扮，顾城心说，你是逼着我承认不可了。
“进屋吧。”左翘楚率先进去了，顾小楼看了顾城一眼，也跟着进来了。
顾城的思绪经过百转千回各种恐惧之后，这会儿也冷静了，拿出父亲的威严，他严肃的关上了门。
左翘楚一进门就坐到了沙发上，他揉着脑袋一副头疼的模样。
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这种安静让人很不舒服，顾城看向正绕过一地啤酒罐，找了个椅子坐下的顾小楼，“不是说十一不回来了么。”
把椅子边的啤酒罐踢开，顾小楼说，“想给你个惊喜。”
顾城哦了一声，停顿后，又慢慢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给过我地址。”
他才来的时候给顾小楼发过地址，那会儿顾小楼还开玩笑说，地址说的这么详细是不是暗示他没事儿就给他寄两个快递，以示孝顺什么的。
“哦……”顾城说话的速度越来越慢，明显是在努力的找话题，这期间顾小楼也不说话，就是看着他。
那眼神，让顾城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指缝间，顾城看起来挺严肃，可左翘楚能看到那张紧绷的脸后面的紧张。
顾小楼撞到了，他本来想，正好借这个机会坦白了，他们总不能瞒一辈子，就算瞒得住，左翘楚也不想这样。
他想堂堂正正的站在顾城旁边，以家人的身份出现在各种场合。
还是那句话，所有的一切左翘楚都愿意承担。
就像昨晚。
可是……
很显然，顾城还没做好准备。
他能鼓起勇气面对他的同学，这对他来说就是个进步了，其他的，他还需要时间吧。
手拿下来的时候，左翘楚顺便把身边的毯子折了起来，然后沉默的打扫起房间来。
没想到左翘楚突然收拾起屋子，顾城愣了下，连忙站了起来，“你们小孩儿哪会干活，不用你，你歇着去吧，别给我越帮越忙了。”
“应该的，把屋子弄的这么乱，”左翘楚是典型的大少爷，他可以到军校去吃苦受累，但是打扫屋子这一类的事情，他完全不会，就像他只懂煮面条一样，“我把这些罐子捡一捡吧。”
见他坚持，顾城也就没再推脱，反正只是把空啤酒罐收起来。
昨儿喝的太高兴，有很多酒罐子都压成了饼，左翘楚皱着眉，把这些东西都捡了起来，顾城这功夫就把碗往厨房送。
“你来的可真够早的，”刚才在门口，他们只来得及打了声招呼，顾小楼看到他出现在这里以及这一身打扮只顾着吃惊了。当时左翘楚什么也没说，因为他已经打定了摊牌的准备，现在临时改变计划，他只能尽量表现的自然一些，别让顾小楼发现。然后他在心中祈祷，希望顾小楼糊涂的性格能发扬光大，“要是再早一点就撞上了。”
“撞上了？”这屋子乱的已经无处下脚了，顾小楼就算有心帮忙也不知道从何做起，所以干脆就坐在那里看着他们忙活。
把罐子扔在箱子里，左翘楚直了直腰，“嗯。”
“该不会……”顾城进厨房了，顾小楼往那边扫了眼，“我爸带人回来了？”
“不是他，是我。”
“啊？”
“你们放几天假？”
“啊？”对突然转变的话题，顾小楼是条件反射的回答，“和大家一样，七天。”
左翘楚撇了下嘴，“真幸福，七天呢，我们比高中那会儿还惨，就三天，第三天还要回去报到。”
“你那是军校嘛，能和我们一样嘛，”说到军校，顾小楼突然来了精神，他把椅子翻了过来，抱着椅背问，“念军校的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左翘楚说，“用我的同学的话讲就是，好听的是坐牢，难听的是出家。”
“军校嘛，当然严啊，不愿意你别去啊。”
左翘楚抿了下嘴，做了个不置可否的表情。
“我们就三天假，回家都不够折腾的，没地儿去，正好想起顾叔也在这边，就跑过来了。”以他和顾小楼以前的关系，毕业之后就不联系会显得很奇怪，再说以后他们都是“亲人”了，所以偶尔左翘楚会给他打个电话，问问近况什么的，这其中自然就提到了顾城，还是顾小楼主动说的，说他爸好像也去他那个城市了，然后电话号码也没变，那边他们都没啥熟人，可以互相招呼什么的，“我同学刚走，昨晚喝了一宿，要是你们撞上了，你就得栽里。”
“遇上也不错，能看看你同学都啥人。”
左翘楚呵呵了声，“你不会想认识他们的。”
这句话是双关语，一方面是他们太“开朗”，另外就是，以他们口无遮拦的性格，恐怕会喊顾小楼“干儿子”什么的……
毕竟顾城是他媳妇儿。
转眼，满地空罐子已经收好了，地上虽然干净了，但是屋里看起来还是乱七八糟的，左翘楚呢喃，“看样子我真没收拾屋子的天赋。”
“行了，剩下的我来吧，你俩挺长时间没见了，聊去吧。”
顾城刚好从厨房里出来，他们俩的对话他也听到了，不知道顾小楼此刻的感觉，顾城愣是没敢看他。
顾小楼也没看他，客厅这么乱，看着都头疼，根本没办法参观，于是在他俩说话的时候，他奔着卧室去了。
顾城连忙给左翘楚打眼色……
卧室！快，他进卧室了！
卧室还有很多东西要藏，一想到他刚才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撞，顾城就后悔莫及，早知道刚才应该多藏点了！就算真从楼上扔下去也不该留着证据啊！
还有顾小楼的态度……
是不是有点奇怪？
第一○三章 有些怪异
第一○三章有些怪异
相比客厅，卧室要整洁的多，但也是乱七八糟的没个样子，根本不像顾城生活的地方。
顾城虽然不擅长厨艺，家务做的还是不错的，至少他和顾小楼两个男人的家从没出现过不忍直视的画面，这和他医生的习惯有关，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
现在，被褥卷成一团，衣服扔的到处都是，床头的台灯也被拨到了地上，不止如此，还有像被猫扯过的纸抽，里面的纸散落一地。
左翘楚的手机在床边，是顾城刚才顺手放的，紧挨着的，是他的iPad。
所有的东西都陈列其中了，简直是一目了然。
左翘楚看了顾小楼一眼。
顾小楼的性格有些迷糊，学习之外的很多事情都不关心，不过这回，左翘楚也没把握他是不是已经在犯合计了。
把过去的事情和现在一综合，很多答案就不言而喻了，之前他一直没遮掩过，可以说做的挺高调的。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发展到这一步了，躲也躲不了，索性就主动出击吧。
如果顾小楼真发现什么了，也只能面对。
“我昨儿过来，还和顾叔商量了另外一件事，正好你也来了，一起帮着拿个主意吧。”他的行李都放在顾城这里，来的时候是夏末，穿的少，这次回去就要把厚衣服装着，左翘楚当时收拾行李的时候，这个季节穿的衣服就没从箱子里拿出来，因为要带走，也没收起来，就在一旁放着了。他指指自己的箱子，说，“我们学校不允许带手机等和学校无关的东西，这些一直是学校帮着保管的，日期直到这次放假。这些平时还要用的，送回家去太麻烦，正好顾叔在这儿，这地方离我们学校也不远，我就想把东西暂时放在这儿。”
“哦，”顾小楼点点头，看不出喜怒，只是盯着那箱子瞧了几眼，“我爸的地儿，他不介意就行。”
顾城那种感觉，左翘楚也有了，说不太清楚，总觉得顾小楼不太对劲。
这也让他后面的话，说的有些犹豫。
顾小楼是个关键人物，所以对他，左翘楚也不敢掉以轻心，至少不能像之前那样一味的忽略。
他能决定顾城的很多决定。
后面的话，他也没说出来。
左翘楚本来想说，周末有两天假期，他不想待在学校又无处可去，就想到这边来过夜。
这才是他让顾小楼帮着拿主意的原因，不过现在，先看看事情的发展再说吧。
顾小楼晃了一圈之后，顾城已经把屋子收拾的差不多了，现在正在擦地板。
顾城不喜欢用拖把，就是用抹布把弄脏的地方一点点蹭掉，看到他趴在地上的样儿，左翘楚心疼不已，这要是没有顾小楼，他早把抹布抢下来了，不管他会不会干活，他都不想让顾城这么累。
怎么说膝盖下面跪着的也是地板。
虽然以前顾城在家时也是这么干的，那时候去借宿的左翘楚也只是看着，可现在的情况毕竟不一样了，那会儿是顾城的家，而现在是他们的家。
左翘楚有些焦躁，顾小楼在这儿他又不能表现的太积极，他只能恶狠狠的看着顾城，巴望着他抽空看他一眼，然后示意他不要再擦了，可是顾城一直没抬头。
“爸，你怎么还这么擦地，我都说过多少遍了，总这么跪着，膝盖受不了的，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就不能弄个拖把什么的吗？”
顾小楼这么一说，左翘楚立即就坡下驴，他抢在顾小楼前面把顾城手里的抹布抢了下来，“别擦了。”
转念，又觉得自己的态度不对，他又道，“屋子是我弄乱的，我来吧。”
“快擦完了，你们小孩儿也不会干活，待会儿我还得重新来。”顾城说着就要去拽抹布。
左翘楚不松手，他看着顾城，一字一顿的道，“别擦了，顾叔你这样我太过意不去了，再说你让顾小楼怎么看我。”
顾城这把把脑袋抬起来，看到后面正看着他的儿子，他觉得，所有的一切都乱糟糟的了。
……
“说起来，还是爸做的东西好吃。”昨儿买的东西剩了很多，特别是米饭，一整锅放在那里，根本没有人动过。顾城就炒了点蛋炒饭，当做三人的早餐。顾小楼吃了一口就开始感慨，还是在家里的感觉好。
“你们那边伙食怎么样？”坐在对面的顾城问。
“很不错，”顾小楼说，“菜色很丰富，排骨都是那种精排，一根骨头全是肉的，素菜做的也挺讲究，就拿土豆丝来说，粗细长短一样，再加上青红椒丝，卖相味道都有了。”
“那不是挺好么。”
“好是好，可再好也没家里好，那是饭店的味儿，不管几星级的也是饭店，这个，是家里的味道。”舀了一大勺饭，顾小楼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说法。
“顾叔的东西，味道是挺特别的。”把米饭里夹着的炒糊的葱花挑出来，左翘楚细嚼慢咽的吃着这碗蛋炒饭，其实顾小楼的话不难理解，也只有顾城能把东西做的这么难吃，天下间独一无二的，辨识度很高，“说起来你的胃还是那么奇怪。”
顾小楼忍不住笑了出来，左翘楚已经不止一次挑剔顾城的食物了，每次吃饭的时候总会嫌弃，他还总问顾小楼的身体结构是不是和正常人不一样，那么难吃的东西都能咽得下去。
“你总这么说，哪回也没见你剩下啊。”
左翘楚一本正经的看过来，“不吃的话只能饿着，你还有更好的选择么？”
“左翘楚你够了！爱吃不吃，不吃滚蛋！”
顾城习惯性的骂了出来，这熟悉的骂腔让他们想起了过去的时候，在他家借宿那个臭屁的左翘楚，总是冷着脸，也总是嫌东嫌西的样儿……
“说起来，你好像很久没挑过我爸做的东西了。”最开始的时候，他每餐都说。
“舌头麻痹了，就和你一样，顾叔成功的破坏了我的味蕾。”
见父亲开始瞪眼睛，顾小楼无奈的笑了下。
这也让从他一进门就改变的气氛缓和不少。
“对了，待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去逛逛，这边也有不少好玩的东西。”左翘楚提议。
正在喝水的顾小楼摇摇头，“不去了，我明天一早就走，昨晚收拾东西，还要赶飞机，基本上没怎么睡，我今儿得补充好体力。”
“你不是休七天么？”顾城问。
“是七天，不过三号和同学约出去玩。”
“啊？”父亲的习性顿时暴露无疑，“去哪儿玩，和谁去玩？大过节的不好好在家待着可哪走什么？”
“顾叔，”忍不住，左翘楚打断了他的话，他提示，“顾小楼也不小了，你别什么都管着，他早就过了交女朋友的年纪。”
没有恋爱过的和高中等于白念，顾小楼把那么美好的时光都浪费了。
女朋友啊……
这三个字突然让顾城有种心酸感。
自己的儿子要被人抢走的想法一个劲儿的往出冒。
看着顾城傻愣愣的反应，顾小楼道，“不是女朋友，是同学，我暂时还不想交女友。”
“你知道爸不反对你交女朋友的，但是小楼，人，要看好了。”
顾城忽然说了这么一句，顾小楼抿嘴一笑，“爸，我明白。”
这天他们哪都没去，就在家里聊天，一个亲人，一个好友，许久没见有很多话要说，本打算下午补眠的顾小楼愣是跟他们聊到了晚上，昨儿大家都没睡好，晚餐提前开始，然后就都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吃完饭，刷完碗，一切都准备妥当，当他们要去睡觉的时候，问题来了。
顾城都换好衣服了，发现左翘楚还在，趁着顾小楼在洗澡，他问，“你怎么还没走？”
这个问题让左翘楚也是一愣，“这个时间你让我去哪儿？”
“随便找个酒店吧，你在这儿太不方便了。”
顾小楼也一定会奇怪，左翘楚只是来借地方请同学的，待了一天也就罢了，怎么到了晚上还不走。
再说这就是个单间，左翘楚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他要留下太奇怪了。
“顾叔……”左翘楚刚要说话，就发现浴室的门晃动了下，在顾小楼开门的一刻，他问，“我今晚能在这儿住么？”
第一○四章 替我照顾好他
第一○四章替我照顾好他
顾小楼正好看到左翘楚问他这个问题。
说完，他往顾小楼那看了眼，似乎很犹豫，“方便吗？”
他指的是，地方太小，他方便留下吗？
顾小楼在浴室门口站了一会儿，就往厨房走，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要是以前，顾小楼肯定会说，装什么客气，可是现在，他没表态。
顾城还是想让左翘楚赶紧走，他又怕自己太坚决反倒显得奇怪，于是只得说，“没什么不方便的，你和小楼也很久没见了，你俩去屋里睡，我睡客厅。”
“不用……了，我睡这里就可以了！”后面那句话左翘楚说的飞快，因为他看到顾小楼正准备开冰箱，之前顾城在屋里抓瞎的时候，把套子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藏起来了，所以就导致左翘楚的东西还在外面，可是他忘了冰箱……
里面那一堆润滑液。
被看到再怎么唱双簧也白搭了。
所以左翘楚说话的时候人就已经往那边跑了。
“顾小楼！”在顾小楼开冰箱的一刻，他一把按到了冰箱门上，“你觉得呢？！”
“什么？”顾小楼先往沙发那看了眼，刚才左翘楚不是在那边么？怎么他过来的比他还快。
左翘楚暗暗缓了口气儿，“顾叔说让我跟你用卧室，我觉得不太好。”
怎么说他也是个借宿的，再说人爷俩很久没见了，也有很多话要说。
“哦，你说的这个啊，”顾小楼笑，“没事儿，大不了咱仨都睡里面，我觉得卧室的床挺宽敞的，都是男人，不用计较。”
顾城：“……”
左翘楚：“……”
“所以现在我能喝水了么？爸，你现在都喝矿泉水么？你不是说喝矿泉水不好么？”以前家里会有凉开水，顾城说凉白开才是最安全的饮料，可是顾小楼翻遍整个家也没看到凉白开的影子。
“还没来得及去买，小楼你别喝冰箱里的，天太凉了，这有恒温的。”顾城说着就从柜子里拿出瓶矿泉水，他心说好在他有备用。
“好。”顾小楼痛快的点头，但在离开冰箱之前，还看了左翘楚一眼。
最后的风波止息，他们终于可以去睡觉了。
熬过今晚，一切就都过去了。
左翘楚还是睡了沙发，把空间留给了那父子俩。
他和顾城一个在里一个在外，一起失眠。
睡不着。
想的事情太多。
顾小楼来的太突然，让他们措手不及，也许今天漏洞百出，可是已经到这个份儿上了。
一直在惊心动魄，到这会儿反倒觉得，要是真挑开了就挑吧，这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太糟糕了。
顾小楼是真的累了，趴下没多久就睡着了，他旁边的人却是辗转反侧，直到感觉到尿意。
顾城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客厅里也是黑漆漆的，怕吵醒左翘楚，他的脚步声很轻。
“顾叔。”
走到一半的时候，一个细不可闻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小到让顾城难免怀疑这是幻听。
不过不是的。
“你怎么还没睡。”他同样小声问他。
“睡不着。”俩人都是在黑灯的状态下，所以眼睛早都适应了黑暗，左翘楚把男人拽到身边，“你不也睡不着么。”
顾城往卧室那边看了眼，没说话。
“烦么？”
“有点。”顾城诚实答道。
握着他的手，左翘楚轻声问，“我觉得，顾小楼好像知道了什么。”
“嗯。”他也有这种感觉。
“你打算怎么办？要么我明天单独找他聊聊。”
“不用了，”顾城摇头，哇哇哇现在他真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了，“暂时……先这样吧，小楼什么都没说，他要是不高兴，能感觉的到，既然他没说出来，那我们也就这样吧。”
“嗯。”左翘楚点头，他把脸贴在顾城的手背上，“害怕么？”
顾小楼的沉默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知道了，也默认了。要么，他觉得恶心，这事儿他绝口不提，可一旦公之于众，他会表现出过激的反应，比如，和顾城再不相见什么的。
顾小楼很老实，也很安静，可越是这样的人越让人摸不透，也越是无法掌控。
“有点。”
“顾叔，我问你，会不会有一天，因为压力，你放弃了。”
压力这两个字，说起来都很轻松，可只有真正面对时的知道那是怎样的痛苦。
有多少人在压力面前迫不得已，甚至有的人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压力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它可以改变所有你认为不可能的事情。
“说实话，我一直在等你放弃。”
左翘楚抬起头，他的脸上还有顾城的温度。
“我承认我被你打动了，这对你来说，可能是新鲜好奇，迟早有天会腻，我没想过以后，因为我觉得那是很荒谬的事情，也许几天，也许几个月，或者几年，肯定不会是一辈子。”顾城也觉得自己挺莫名其妙的，为什么能接受左翘楚，还接受到这个地步，可是他就是没办法拒绝。
“现在呢？”
“现在啊，连你这种小鬼都能扛得住，作为一个大人，会输给你么？”
“霸气。”竖起大拇指，心中却是无法言喻的感动，他跪到沙发上，搂着顾城亲了上去。
嘴唇碰触的一刹，顾城下意识的躲开，亲吻是有声音的，而且很独特，他怕顾小楼突然醒来。
“真郁闷啊……”只亲了一小下，左翘楚抱怨，“一次两次都这样。”
说着他拉着顾城的手摁到某处。
“被打断，被打断，被打断……第三次了，我快憋死了。”
他焦躁的声音让顾城喉咙发痒，特别是掌心传来的触感。
“就不能让我结束一次再来么？！”
让左翘楚今天郁闷的，不止是顾小楼，还有一直憋着的火，想起来他就纠结。
顾城抽回手，“得了，我要去厕所，你赶紧睡吧。”
见他要逃，左翘楚跟着翻下沙发，“我陪你去。”
“滚，”顾城低声骂，“你跟着去了还能上厕所么！”
“不然呢？”
顾城：“……”
搂住顾城的腰，左翘楚在他耳边叹息，“这要是以前，我一定会威胁你，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顾小楼吵醒，或者干脆把你摁到卧室门上，你担惊受怕的样儿一定挺好看。”
顾城：“……”
左翘楚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前一刻在海誓山盟，下一秒就猥琐龌龊了？！
“今天的情绪不太对，算了，我放过你，不过迟早有天，我要你当着顾小楼的面儿哭出来。”
顾城：“……”
他果然应该把他赶出去才对！
“现在，给我个吻，安慰我下。”
气哼哼的看着左翘楚，片刻，顾城靠了过去。
……
顾小楼第二天中午的飞机，他们一起送他去的机场。
顾小楼这回来主要是看看顾城，又带了些那边的土产和衣服，走的时候就一个空箱子，没什么东西。
“下次来多住几天，我带你去玩。”
“你有那时间么？你们学校可比我们严多了吧。”
左翘楚撇嘴，“尽量吧。”
“行了，我走了，爸你照顾好自己。”
离别永远都是伤感的，顾城皱着眉，一想到儿子要走又开始揪心。
看他皱眉就知道他想什么，顾小楼索性不去看他，而是把注意力一直放在左翘楚那里。
“我离的远，我爸就交给你了，替我照顾好他，好了，就这样，拜。”
顾小楼说完，潇洒的离开了。
……
飞机起飞，俩人站在机场外面，顾城问左翘楚，“他真的知道了吧？”
“谁知道呢。”搂过男人，他笑，“不过你儿子说了，让我好好“照顾”你，走，咱现在回家，我要履行承诺了。”
顾城：“……”
第一○五章 换个夜班
第一○五章换个夜班
军区医院的生活顾城很适应，初来这个城市的陌生感也在生活中逐渐淡去，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每天在医院里学习工作，回到家后享受一个人的清闲时光，左翘楚偶尔会回来，过个二人世界，出去走走，或者干脆在家看一天电视。
不过左翘楚不像之前说的，每个周末都能休息。
顾城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每次回来都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儿，身上到处是伤，最近一次眉梢处开了个口子，半张脸都肿了起来。
那个伤口缝了两针，不过没到他们医院来处理，左翘楚说了，他这种伤算不得什么，校医就能搞定了。
他这轻描淡写的话让顾城眼前出现人间炼狱的景象，到底是怎么样的训练才能让缝针都变成小伤。
伤口在眉骨上，顾城担心他会留疤，左翘楚对此倒是毫不介意，他说他又不靠脸吃饭。
顾城听的一阵无语。
……
“顾医生，和你商量个事儿呗。”快下班时，同科的田晓坤笑嘻嘻的跑了过来。
顾城正在洗手，“什么事儿？”
“替我上个夜班行不？”两手搭在旁边的架子上，田晓坤的笑容里带着点讨好的味道。
田晓坤长了张娃娃脸，乍一看像个高中生，可实质上他已经二十九岁了，比顾城小不到哪去。
田晓坤长的小，又喜欢笑，是个挺招人喜欢的人。
可能是这张脸过于年轻的原因，顾城一看到他就能想起巫少擎，只是巫少擎永远不会卖萌扮可爱，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没半点医生的觉悟。
说起来，那家伙现在是副院长了，应该有点变化了吧，再想起最后一次见面时，其实那小子挺成熟的，就是故意惹人厌。
田晓坤莫名其妙的看着顾城的笑脸，只是让他换个班而已，怎么弄的这么开心？
察觉到了田晓坤的眼神，顾城连忙敛起思绪，才一会儿功夫，就飘得那么远，“我倒是没问题，我晚上也没什么事儿，不过院里不是规定，没到一年我不能上夜班么？”
“嗨，”田晓坤说，“那是体谅你们，给你们一年的适应期，不是说不放心让你们上夜班，只要个人有这个意愿，你随时都能去上面申请，把假期啊，班次啊，都能调成我们这样。”
“拉倒吧，”顾城擦擦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现在这样挺好，谁和假期有仇。”
田晓坤嘿嘿笑了声，“那今晚上……”
“行，我替你，不过这个班要怎么调？”
“有你这句话就妥了！我去找主任说，顾医生你真是好人，好到我想捧着你亲一大口。”
顾城挑挑眉，露出个嫌恶的表情。
因为顾城同意替他上夜班，田晓坤相当高兴，见顾城这个反应，干脆过去就要抱他。
“我说你，赶紧找个对象吧，别跟谁都发情。”在他扑过来的一刹，顾城一把摁住了他的脑袋，田晓坤两手乱甩，犹如僵尸。
这小子有个臭毛病，一高兴了就爱啃人，见人就啃，不分男女，当然其中对护士最为热情，这也让他不止一次被人甩巴掌了，但他还乐此不疲的。
顾城放了手，田晓坤摸着自己压红的鼻子，还贼兮兮的笑着，“实不相瞒，今儿晚上我就去相亲，然后……嗯嗯嗯嗯……你懂得。”
田晓坤冲他飞了两下眼。
顾城摇头，“你是去相亲，不是去约……咳。”
“顾医生你是要说约泡是吧？”顾城没好意思说出来的话，他大方的帮着补充了。
这让顾城再次觉得，这家伙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从某种角度来说，真和巫少擎差不多，怪不得有时候他觉得他们那么像。
“你知道就行，第一次见面，别把人吓坏了，要不你就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
“你不懂，这都什么时代了，不试婚怎知婚后生活幸福乎。”
“什么乱七八糟的。”
“嘿嘿嘿嘿嘿，总之谢谢啦，赶明儿我请你吃饭。”趁陈华硕下班之前，田晓坤赶紧去调班，“明天的白班我替你上，就这样了，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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