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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她已经买完了东西,低头匆匆去收银台付了钱。他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等她推着购物车走出来,才帮她拎起满满当当的购物袋,径直走去外面。
两个人并肩走进冰冷的夜里,彼此沉默,谁也不说话。购物袋里有几大瓶橙汁,一定很沉,她才问:“没开车来?”
他说:“停在你家楼下了。”
她“哦”了一声,也竖起大衣领子,抱紧自己,在沉默里缓缓前行。良久他才问:“没去永平?”
她“嗯”了一声回答:“阿姨说这段时间忙,所以不回了。”说完又侧过头去问:“你呢?怎么在这儿?”
他也侧过脸,默默说:“正巧路过。”
阴冷的低气压压得人胸闷,空气滴水成冰,有细碎的雪花缓缓落下来,掉在脸上。他们并肩走在结了薄霜的路上,路旁光秃秃的梧桐树在身边缓缓倒退,说着无关紧要的事,各自心怀鬼胎,各自言不由衷,各自说着谎,又彼此心照不宣,谁也不想戳穿对方。
从超市回家十分钟的路程,冷得她浑身哆嗦。他们沉默地走进漆黑的楼道,回到家,他帮她把东西放在厨房,又回到门边。
他站在门边不动,表情阴晴不定,似乎在等待什么。她也送到门口,站在他对面,无话可说。他们之间第一次这样没有话讲,平时他总能找出些话题来对她冷嘲热讽,而她这时候难道不应该问,约会怎么这么早结束?李安然今天走的是赫本风还是日系文艺路线?可是她偏偏又一点不想知道。
最后他戴上皮手套,整了整身上的背包,低头说:“我走了。”
多少年前,似乎也有过类似的场景。他站在月光明亮的梧桐树下,交给她一个小U盘,退后一步,整理身上的背包,说:“我走了。”说起来极其可笑,人生拐了几个大弯,隔着荏苒岁月,似乎一切又回到了从前,他们还是在等着对方先开口。可她还能够怎么样,也只好点点头。
他退后一步,回过身,伸手去开门,停了停,却又回过头来,还是沉着脸,问:“为什么把头发剪掉了?”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又提她的发型,反问:“不好看吗?”
他语调冰冷:“不好看。本来就长得难看,现在更丑了。”
她不以为然,给了他一个白眼:“切,很多人说好看。”
他一脸嘲讽地接话:“很多人?谁?谁说好看?沈奕衡?别人的看法你才不在乎,恐怕只有他喜欢才重要。姜芷芃,我认识你九年零四个月,你只剪过两次短发,上一次是你追沈奕衡,这一次……”
他一口气说到这里,忽然停下来,瞪着她。她还没反应过来,不自觉地替自己辩解起来:“我和他早分手了,现在不过是同事,普通朋友而已……”
“普通朋友?”他嗤之以鼻地打断她:“你也太擅于自欺欺人了,有哪个男的对你好,不是因为对你有企图?”
她反驳:“谁说没有?当然有啊,同学,同事,很多男的和我关系不错,不见得有那方面的想法。”
他不错眼地盯着她,目光犀利,问:“谁?”
她一愣,一时语塞。
细细想来,谁对她最好?只有他。虽然她从来没从他嘴里听到过一句好话,可是怎么会不明白他有多顺着她。他最讨厌她以长辈自居,却从不对她发火。她高兴或不高兴,他一句话就能听出来。她但凡随便发句牢骚,说一句想做什么或不想做什么,他基本都记在心里。可她忽然反应过来,他们也不知是在吵什么,他觉得她对沈奕衡旧情难忘,她不应该坦然承认才对?这话她竟也说不出口。
她颓然别过头,望向窗外,下了逐客令:“我要睡觉了,明天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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