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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宵苦短,芙蓉帐暖。
厚厚的北地绒缎制成的幔帐严严实实地垂覆着,阻断了室内发出的声响,也隔断了通向外殿的视线。张眼望去,除了触目可及的九爪盘龙外,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见。
空气中弥漫着龙涎香的气味,醇厚的香气在鼻端萦绕,吸入腹中似乎还带了点甜甜的味道。
“春宵一刻值千金。”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喷在躺在榻上的卫衍的颈项间,引起他阵阵无法抑制的颤栗,“‘春宵’的滋味如何,爱卿?”
最后的称呼稍稍加重了一点语气,被“春宵”折磨得快神志不清眼神溃散的人,听到这两个字后用力睁大了眼睛。本来倔犟有力的黑眸中只剩下祈求和欲望,就算如此,还是漂亮如昔,景帝忍不住低下头在他的眼皮上轻轻吻了吻。
到底是在惩罚卫衍还是在惩罚他自己?
被卫衍用这般充满渴望的眼神盯着,他的身体早就有了感觉。很想就这么拥抱他,但是还不到时候。若这次轻易就原谅他,以后肯定还敢再跑。既然是惩罚,就必须让他用身体用脑子好好记住现在的痛苦。所以,就算现在他同样不好受,也不能让卫衍逃脱惩罚的目的得逞。
“不要这么看着朕,就算卿再怎么哀求,朕现在还是不会碰的。”景帝落在卫衍眼皮上的亲吻很温柔,但是话语却很冷静残酷,说出了他一开始的决定,“在卿没有记住教训之前,朕是不会碰卿的。”
“春宵”是宫内在榻上之事中助兴用的秘药之一,性不烈但是效用持久。
景帝的视线慢慢扫过卫衍的身体。榻上的风景非常诱人,让他的气息不由得粗重起来。
他伸出手掌在卫衍的额头上流连了片刻,然后指尖慢慢下移,顺着卫衍的鼻梁一路下滑,最后,停在了卫衍柔软的嘴唇上……卫衍眼里的哀求味道越来越浓。
他的身体好难受,很想哀求皇帝放过他,但是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眼神祈求,但是什么都没有用,眼前这个可恶的人,除了轻轻抚摸着他的嘴唇外,什么都不肯给他。
“哭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察觉到皇帝伸出手指在他眼角拭了拭,卫衍才发现自己是在哭泣。
“算了,这次到此为止,不过没有下次。”
景帝以为自己可以对他处罚到底的,所以一开始掩了他的嘴,就是因为不愿听到他的哀求而手软,最后还是在他的眼泪面前败下阵来。
抽出他嘴里的丝巾,解了缚住他四肢的丝带,用力抱住了他。
“以后还敢不敢逃?”虽然知道他会怎么回话,景帝还是忍不住要问这话。
“陛下,饶了臣,臣再也不敢了。”果然,已经被秘药折磨得有些神志不清的人,很快说出了求饶的话。
景帝明知道他现在说的话根本作不得准,只要能让他舒服要他说什么都会肯,听到这个回答后,还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终于放过了他。
然后自然是一晌贪欢,直至红烛尽。
到了后来,卫衍没有力气动弹,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却很快惊醒了,然后再也没有睡意,只能睁大眼睛望着上方。
他的身上很干净很暖和,显然在他睡过去的时候被清理过了;而且昨晚虽然一开始吃了些苦头,但是做惯了此事的身体,比他想象中还要习惯那些事,除了做得太多的脱力感外并没有其他损伤。
身体早就屈服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去做无谓的挣扎?就算再挣扎再反抗也不会有什么不同,一次次地哀求低头就是反抗唯一的结局。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继续忍耐呢?为什么突然觉得这么难以忍耐?
难道真的因为当死亡随时随地都会来临的时候,所有的羞辱所有的痛苦在死亡面前都不算什么,都可以咬牙忍耐;一旦没有了死亡的威胁,这些羞辱和痛苦就浮到了最上面,就变得越来越无法忍耐?
还是因为当时的忍耐随时都会由于生命的终结而结束,而现在却发现这样的羞辱这样的痛苦,需要忍耐的时日根本就没有尽头?
当身体沉溺于欢爱时,心头隐隐浮现的那些尖锐的痛又是什么?
卫衍慢慢地蜷紧身体,觉得很冷。这个冬天,真的很冷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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