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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兰舟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着的浅青罗衫,质朴无华,不宜见客。
可她原本也就没打算见沈默。
虞兰舟初初醒来的时候,身陷狼窝虎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先应付迫在眉睫的危机;等到好不容易出宫回府,就不由思考起了她和沈默的婚事。
她并不想嫁给沈默。
也不想嫁给任何人。
在上一世最后的几年,天子患了风瘫之症,病卧在床,不能自由行动。他向来多疑,不信任臣子,不信任宦官,也不信任亲子,于是虞兰舟就成为了他探知事闻,处理朝政的眼和手。
虞兰舟并不能在朝政上有太多自己的决议,但却仍然因此了解到许多曾经困在深闺,不曾了解到的事。
那是一个更广阔、更自由的天地。
在女四书外还有很多卷帙典故,除却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也还有很多值得去做的事情。
即使她不能在其中真的施展抱负,但能窥到一角的风光,也让她由衷地感到快活。
可虞兰舟再度醒过来,却回到了十年前。
她只是虞家的二娘子,除却父兄,再没有别人能够依仗,而父亲绝不会允许她偏离一个大家闺秀应有的轨迹。
沈默毫无错误,父亲不会允许她不嫁沈默。
即使她不嫁沈默,父亲也不会允许她不嫁人。
虞兰舟坐回罗汉床上,望着两扇绿纱窗,被燥热的夏风吹得心烦意乱,景哥在旁边瞧着她的模样,扑哧扑哧从桌案上端来一盘香瓜,递给她:“阿姊,吃这个。”
虞兰舟回过神来,有些啼笑皆非,只能对他说:“阿姊不饿。”
她不想让景哥牵扯到这些事情中来,于是又哄了景哥两句,就让奴婢把景哥带走了。
虞兰舟本想托辞自己身体不适,不便见客,但吴氏听说沈默到府上来了,又赶忙折返女儿的小院,欢欢喜喜地命奴婢端上茶水糕点,坐在堂上,就等沈默前来。
又看了虞兰舟一眼,催她:“我的儿,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去梳妆换洗?”虞兰舟叹了一口,任由奴婢为她换上罗裙,戴上钗环,玉竹掌心托着胭脂,笑着在她眉间点上钿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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