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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德良躬身朝外头走了几步,探起帘子,吩咐几句,很快就有小太监端着一早准备好的各色月饼呈到了天子面前。
天子垂下眼睫,看了一眼。
薛德良忙为天子一一介绍起来,“这是囊了杏仁馅的,这是囊了豆沙的,还有这,这里头呀,是鱼刺。”
见天子无动于衷,薛德良又背过身,瞪了一眼拿端着漆盘,瑟瑟发抖的小太监,嗳声道:“这是蟹壳酥,往年先帝在时,每岁到中秋都必要办蟹会的,皇爷体恤民力,不肯再办这些虚的。只是现在正是蟹肥膏满的时候,御膳房便想着准备了这道蟹壳酥来孝敬皇爷。”
天子伸手,从漆盘上掂起一小块蟹壳酥,尝了一口,面无表情地道:“尽是糊弄人的东西。”
薛德良唯唯称是,心里想着伺候皇帝可真是这天底下最为难人的活了。他以为天子瞧不上这蟹黄酥,转过脸就要让小太监把漆盘端下去,同时也在心里犯着嘀咕:御膳房这些老东西,自己吃的脑满肠肥,也不知到底捞了多少油水,连个进献给皇爷的吃食都筹备不好。回头他一定要将这起子人狠狠地骂上一顿。
但天子看着他的动作,却不知怎么笑了一下。
笑里带着几分讥诮,讥诮里饱含着恶意。
天子伸手指了指那一盘蟹黄酥,轻声道:“味道总算还不赖,着人送到虞府吧。”
薛德良不由面色一僵,试图开口劝阻:“皇爷,您这——”
话没说完,却发现天子看着他,眼睛里一点笑都没有。
薛德良只能躬身应了一句“是”,而后端起漆盘就往殿外飞快地跑去,一边跑,还一边抽出一只手打了自己一巴掌:“叫你不自量力,叫你多管闲事。”
殿中又只剩下了天子孤身一人站在窗边,对着窗外黑浸浸的夜色。
一切都是错的。
而最错的,莫过于他自己。
很小的时候,武宗不喜欢他,只喜欢陆妃娘娘刚生的小弟弟,储位之争迟迟没有定局,宫人都是见高踩低的,他和母亲在宫里的处境比现在艰难多了。可再回想起来,那却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尽管母亲不知为何每次看着他总会带着忧愁,但也会在雷雨夜将他搂在怀中,细声安慰他。
那时他想,他一定要争气。要让父亲眼前一亮,要为母亲挣得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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