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纱自苎罗(2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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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纱自苎罗(26)

宫长诀微微睁大了眼,她似乎能听见他的心跳,一声又一声,极有力。

肌肤温热传递而来,风从窗缝里吹进来,将他眼上锦布的布尾吹到她面上,一下一下撩过她的脖颈。

外面狂风忽作,里面却静谧无声,宫长诀缓缓闭上眼,楚冉蘅在她唇齿间辗转,密不可分,似要将她揉进骨血之中,却又极其温柔。

胭脂芳菲绽放在她唇上,一点一点,染她唇上海棠红,与如牛乳一般白的肌肤相称,似花朵层层绽放。被开了光,露滴牡丹开,一层层尽放。

他的手落在她后颈上,指尖的薄茧划过她的肌肤,落下一片轻轻颤栗。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那些相爱的男女会唇齿相依传情,因为唯有这样,方觉对方此刻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一寸用力,一寸情深,将淫/色放浪,温柔缠绵,旁人不可视之所有,全都奉交给对方,每一次辗转,给予的欢喜,只多不少。

她的手缓缓抱住他,轻轻地笨拙地回应着他的寸步不让。

她的欢喜,不比他少。

她的呼吸渐渐急促,倚在墙上,他覆盖在眸上的锦布摩擦过她的眉。

她微微侧头,他的吻落在了她的唇角。

胸口微微起伏,轻声道,

“为什么用胭脂?”

他在她耳边轻喃,

“那你在你的梦里,看见过什么?”

她顿然面色一红。

他难不成还能知道她的梦境?

楚冉蘅道,

“那梦中,是你我未来。”

宫长诀一怔。

未来?

楚冉蘅轻声道,

“因为瞬息万变,所以我等不及,我怕生变,我更不想等那个时候,我要在现在,在我能把握的时候,把所有都给你。”

他身上清浅的白檀香缓缓钻入她鼻腔中,冷冽而干净,似已将她包裹住。

“宫长诀,我等不及。”

他的声音低沉,沁透入心。

宫长诀忽然想起那时三千世界鸦杀尽的话来。

该不会,这些,都是将来吧。

那……他也看过了?

宫长诀想问,却愈发觉得说不出口。支支吾吾道,

“那你…有没有…”

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宫长诀已经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楚冉蘅的脸侧过来,似要挨着她的面颊,鼻尖未曾触碰,自她面颊略过,只隔微不可见的距离,却是丝毫未曾触碰到她,

“有没有什么?”

她咬唇,轻声道,

“没事。”

楚冉蘅道,

“你是不是想问我,三千世界。”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和宠溺。

不过四个字,她却瞬间明白,他必定是看过了。

这种情状,若是只有她一个人看过,便罢了,但是,他竟也看过。

那他是怎么想的,会否觉得她放荡,毕竟那梦中,她竟张口便是与君共寝。

楚冉蘅的指尖落在她面上,不带半分玩笑,语气低沉而认真,

“我想了很久,日日夜夜都在想。”

宫长诀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抬眸看着楚冉蘅,

“嗯?”

楚冉蘅道,

“你倘若如今对我说这话,我必定极其欢喜,不必理会三千世界明暗,愿寝尽三千世界崩灭,讨卿欢喜。”

窗外的鸟被风吹得站不住脚,扑棱棱从枝头上飞下来,枝头颤动,花枝上的白色小花飞落,荡涤成一帘小雨。

宫长诀轻轻咽了口口水,一瞬变得紧张,又羞又恼,难以启齿,轻声道,

“何人要你这般讨人欢喜。”

楚冉蘅道,

“是我,我希望你想,因为我记住了你说的那句话,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宫长诀的睫毛颤动。

楚冉蘅的指尖从她面颊滑落,微微起身,他唇上海棠红色,让他清冷不可侵犯的面孔多了几分痞气,描绘出他的唇形,平时不笑,只觉得冷漠,如今唇红齿白带笑,只让人忍不住怦然心动。

他轻声道,

“是不是我说得太快。”

宫长诀低着头道,

“那你觉得,快了吗。”

楚冉蘅道,

“我只是不想你我之间有任何隔阂,想把我的,甚至我最真实的想法,全部都告诉你。”

宫长诀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道,

“我生怕下一刻一切都会消失,我和你一样,期盼得到的再多一点,占有的再多一点。我只恨知道得不够多,不怕太快。”

他闻言,轻笑,似乎想说什么。

她却鼓起勇气,抬头吻上了他的唇。

他向她的方向推她前进几步,她就要靠在墙上,他却用手垫在她背后,她听见极轻的一声私语,

“墙上凉,到我怀里来。”

风声静,鸟儿重归枝头。

云台,

宫韫高声道,

“既然陛下已经决定了要立储,臣便可安心出战。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吴鈎赴战场,为君赢失地。”

百姓皆拜,

“陛下圣明!”

紧接着,还未等元帝有何反应,百姓便又大声道,

“宫将军必凯旋归来!”

“宫将军必凯旋归来!”

“宫将军必凯旋归来!”

元帝气的咬紧牙关,生生憋住了怒气,而面上虽不动,面上青筋却在猛然跳动着。

而呼喊声远比之前说陛下圣明的呼喊声大。有排山倒海之势。

宫韫不怒不喜地站在原处,冷静地看着元帝,元帝却气得跳脚。

宫韫作揖,却不躬身,向元帝一拜,

“既然陛下重新封臣为太尉,臣,为了天下万民,也一定会用尽全力,奋力一博。”

皇宫中。

窦皇后面对着放在面前的白绫鸩酒匕首,眸中的泪光颤动,却没有掉下来,未曾梳妆,披头散发,面容憔悴,唇色苍白,

“嬷嬷,你说,这是陛下亲自下的圣旨吗?”

旁边跪着的宫人早已泣不成声,

“娘娘……您…去吧,老奴必定随后就来。”

皇后却忽然笑出声,眼中泪一行落下,

“我与他,二十年的夫妻,如今,一朝危难,他便这般推我出去作挡箭牌,要我就此身死,我以前总觉得还有机会,还有可能,如今看来,原来,真的是我错了。”

拿着托盘的宫人道,

“娘娘,这已经是陛下开恩,才赐娘娘自行选择器具自戗,还求您快些吧。唯有您不差分毫,瓮喻公主才能活下去。”

窦皇后眸光忽然冷下来,眼中的光一瞬熄灭,

她拿起鸩酒,一饮而尽,华丽的宫袍愈发衬得她面色青白憔悴。

她放下鸩酒的杯子。放在了原来的位置上,分毫不差,礼仪周全。

毒酒仍留几分唇边,她起身,走向梳妆台,极长的宫装裙摆拖地。

华丽的凤凰和百花在拖尾上绽放,层层交叠,栩栩如生。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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