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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你还要装到何时，你自己做的丑事, 难道你自己不清楚？”杜衡山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

婉柔很少见过杜衡山这般严肃的模样, 双手不由得握紧了些。

心道, 难不成她让青梅给林旭手帕的事情东窗事发了。仔细想了想不大可能, 青梅做事她一向很放心，所以那件事不可能会被发现。

杜婉柔酝酿了下情绪，眼眶里渐渐的蓄满了泪水, 她抬手掩着自己的眼睛啜泣。

杜衡山听着婉柔哭泣的声音后，他还是心软的抬起头来。

他的几个女儿里，明明小女儿婉宁是由苏文君所生, 而大女儿婉柔的气质却与她更像, 所以杜衡山一直很怜爱这个女儿。

杜衡山把无法给婉宁的父爱一点一点的都给予给了他的这个女儿，他一直躬身的教养着她，爱护着她, 舍不得这个相似那人的女儿受一丁点儿的委屈，却不想......

杜婉柔当着杜衡山的跟前跪了下来, 低声道：“父亲, 我错了。”婉柔边说着, 边抬手轻轻地用衣袖抹去眼泪。

杜衡山半垂着眸子，看着跪在地上正哭泣的婉柔，看着她抬起衣袖抹去眼泪, 她的一举一动，实在是都像极了那人。

最终，杜衡山只是低头看着她, 无奈的长叹了口气道：“这回叫你来，只是想要告诉你，有些东西，有些人......不是你奢望得到就能得到的，为父今日对你说的这一番话，希望你能记住。”

“是，婉柔知道了。”杜婉柔心内颇为不服气，她一直以为杜衡山十分的喜爱于她。

到了如今，她才发觉，其实在杜衡山的眼里，依旧是嫡出庶出有别。她跟九妹杜婉宁终究是不一样的。

今日杜衡山叫她过来，其实就是为了要提醒她，提醒她一个庶出的身份不该越过了嫡女去......凭什么，杜婉柔的心里好不甘心。

但最后，她还是顺着杜衡山的话说下去，只是她将来会怎么做，却不是杜衡山的这一番的话能够阻止的了她的。

......

自外出永和寺烧香祈福归家后，没几日，杜老太太的大儿子杜衡仲从京城归了家来，这一趟是为了他的儿子杜卓远两月后参加乡试而回。

杜衡仲从京城搜寻来许多有关参试的书籍，每样都备了三份，他的嫡子杜卓远一份，二房的两个侄子也是分别各一份。

杜志远和杜修远接过大伯杜衡仲赠予的书籍后，都各自的道谢了声。

虽说杜衡仲并不看中二弟的这俩个儿子，学业才干样样都平庸不出挑，二房的这两个侄子没一个是比得过他的卓远的。

但既然都是杜家的子孙，杜衡仲也不可做的过分的亲疏有别，何况自他去了京城在朝廷任职后，杜老太太便一直由着二弟杜衡山陪伴在她身旁。

他更不能因为杜卓远是自己的儿子，其他两个孩子是二房的少爷便厚此薄彼，否则令杜老太太知道了，她老人家也会不高兴。

当夜，大房在暖阁里摆了宴席，杜衡仲依次给三个将要乡试的说话。

杜衡仲曾也是经过层层考试和选拔，考中进士，加之他又在朝廷为官十余载，多少他也是有些经验之谈的。

杜衡仲在跟各个要参加乡试的说完话后，又分别的考校了他们的功课，杜卓远是这三人中表现最为优异的，这结果是在杜衡仲的意料之中，他并没有觉着什么。

但是在他考校杜衡山的次子杜修远的功课时，虽说他回答的不是很突出，平平淡淡，四平八稳，但多年沉浸在官场的杜衡仲，心里蓦然生出种特别的感觉。

若是杜修远此人能够博取到功名，或许可成为其中造化最大的一人，只是他的文采泛泛，却有些可惜了......

两个月的时间很快，在不知不觉间，便匆匆的过了。

乡试不过就几日了，府里三个要乡试的少爷皆纷纷开始准备应试的东西，大哥杜卓远是大房的嫡长子，细心的大伯母几日前便已经备好，三哥杜志远自也有柳姨娘为他操持，而四哥却只能自个儿独自考虑一切。

婉宁心里有些为他心疼，但是想到他经乡试后便会从杜家脱颖而出，开始被大伯父和父亲注重，开始有了比肩大哥杜卓远嫡长子掌握的资源......渐渐走上他锦绣辉煌的前程时，婉宁又有些为四哥感到开心和骄傲。

想到这儿，婉宁也不再为四哥难受和心疼了。

因为她知道，这次乡试，对于杜修远来说，也是他人生中的一次重要转折，那么她的确该为他高兴才是。

府里没什么人为四哥担心，因为他们的关注点压根都不在杜修远的身上。

这些日子，大伯母和柳姨娘倒是很发愁，整日里都有些患得患失。

婉宁不记着杜家的另外两个哥哥有没有考中，因为前世，她魂魄依附在谢府的海棠树上，婉宁她从谢砚之的嘴里也只听过杜修远的名字，也曾经远远的看过他，因此，婉宁记得很深刻。

大哥杜卓远和三哥杜志远俩家的妹妹们，也各自的为自家的兄长担忧，五姐姐杜婉诗担忧的是，大哥的才华横溢早已闻名于河间府，若是他乡试没有发挥好，觉着自家哥哥心里肯定会不好受的，几日里心里默默的祈愿，希望哥哥能够考个好成绩。

而六姐姐杜婉柔心里也十分的担忧三哥杜志远，她一直知道自家哥哥的文采不如大房的哥哥，但她还是希望他能够考个好些的成绩，不仅是为了他将来的前程，也是为了柳姨娘和她。若是哥哥可以乡试考取好的成绩，以后寻的人家或许门第可以更高些。

跟五姐姐，六姐姐不一样的便是婉宁的七姐姐杜婉娇了。

她一贯只知道吃喝玩乐。几日里，婉宁没在她的脸上看到一丝烦恼和焦躁，她这七姐心态好的简直没谁了！

她都有些怀疑柳姨娘是不是抱错了别家的孩子回来，柳姨娘她的这俩闺女的性子差异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乡试将至，杜家私塾的好些学子都报名参加了。

这几日，学堂里的先生便放了他们几日的假期，说是让他们好生歇息一段时间。

实际上，先生也是紧张的不行，这次乡试，不只是学子们的考场，也是各个私塾的先生们的考场。若是学生们考的好了，先生脸上自然有光，可若是考的差了，那简直是颜面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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