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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童带着切成盒装的水果和两份三明治回来,通通放在中岛台上,她说这个三明治,“都是吞拿鱼的,我还给你们拿了两片起司,不是低脂的,最好别吃。”
“不让吃还拿来做什么?”汤奕可这么说着,但实际上,她对三明治不是很感兴趣,早上才吃过一片全麦吐司,此刻她只想吃点热腾腾的汤面,或是淋着豉油的猪扒碟头饭,不过,显然是不可能的,别说是身处异国他乡,即便是回到家中,也是不太可能的。
童童说,“望梅止渴啊。”
说话间,周嘉树已搬来一张椅子叫童童坐,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谢谢!”他回了个微笑,又搬了一张椅子,放在汤奕可的身边,给他自己坐下。
汤奕可打开一盒水果,马上有一股甜丝丝的清香在空气中散开,再瞧这里头,有几片苹果、一小簇葡萄,但是每颗葡萄的尺寸,竟要赶上儿时玩过的弹力球那么大,还有桃子和黄杏。她只瞧这盒水果一眼,似乎都不带停顿地,就将其递到周嘉树眼皮底下,再贴心地递上叉子。
周嘉树吃一块黄杏,就将叉子还给她。她接过来,下意识地问一声,“甜吗?”他才点点头,她已把黄杏吃进嘴里,认同地应着,“嗯……”
阿全走进屋中放眼四瞩,望见他们都在厨房里,便提步走来,说着,“不等我就开饭了。”
童童说,“等你过来,人都饿死了。”
阿全解释着,“我这不是没找到场务……”他走近一瞧,笑了说,“嘿,你们也拿了水果。”他将自己抱来的餐盒小心放下。
适才,远远地瞧见阿全,他仿佛抱着一摞砖块似的,现在知道了,是四盒水果、三盒沙律。
童童“嚯”一声,又说,“会不会太狠了?”
阿全理所当然地说着,“没事儿,我们都没拿主食,刚需都留给他们了,这些点心叫犒劳。”就算他再多拿上几盒,相信场务都没有任何意见。
周嘉树打开一盒沙律正准备吃,叉子停顿在半空中,“这绿的是什么……”阿全探头过来,然后说是切碎的荷兰豆,顺便强调不是西蓝花。
汤奕可自然想起,昨天晚上在餐厅点餐的时候,阿全特地嘱咐服务生,所有菜品里都不要放西蓝花。原来,是因为周嘉树?
也许是察觉到了另外两个人向自己投来疑问的目光,不待人开口,周嘉树就说,“我不能吃西蓝花。”
“会过敏?”汤奕可问着。
“也不是,就是不喜欢,如果不小心吃到了,我整个人就……”他笑着想该如何形容,实在想不出就说,“崩溃了。”
童童说,“西蓝花多好吃啊。”周嘉树就笑,既没有应和一句,也没有要反驳的意思。童童又说,“以前我也不能接受香菜,有一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间就喜欢了,所以你不用那么抗拒的。”
汤奕可即使是心思通透的,也会恼火于有人以‘过来人’的语气,劝她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但她也知道童童是无意的,就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我妈妈也不喜欢巧克力,闻到味道都不行。”
童童说,“你这么喜欢巧克力,难道是因为小时候没有吃够?”
“不是,小时候我都把巧克力寄放在同桌那里,每天放学他就给我一颗,我就在回家路上吃掉,回到家里先漱口。”
阿全说,“就不担心被你同桌偷吃了?”
“不会,因为……”汤奕可犹豫一下,才说着,“他是个男孩子。”
她与童童互望一眼,就见对方已然理解了。
那时,汤奕可读小学六年级,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了一袋巧克力,寄放于她的同桌那里,后来,几乎每天放学她都能收到一颗巧克力,一直到她小学毕业。难不成她买的这一袋巧克力是可以源源不断地再生的?即便当时她年纪尚小,对于现实世界,她还是有一定认识的,这样科幻的情节,%的概率不会出现在生活中。
至于,为什么她的巧克力确实‘再生’了,她懵懵懂懂的明白一些,却从不问出口,也不拿来与他人炫耀,因为她对自己的同桌没有任何感觉,但是她发自心底认为,不应该拒绝他的示好、打破他的幻想。
如今一想,似乎她天生具备明星该有的柔情、仁慈,与铁石心肠——如果他开诚布公地,向她表白,她绝不会答应,并且会即刻与他保持距离。
大家都已忘记西蓝花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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