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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鸡焉用宰牛刀,太奇怪了,况且,砍过蟑螂的菜刀,难不成洗洗接着用?绝对要扔掉的,太浪费了。于是她回到客厅找了半天,要说杂志,肯定是有的,但她收藏的杂志,封面都是她自己。
周嘉树接过她递来的杂志,扫见了杂志封面,随即顿住,“没别的了?”
汤奕可格外认真的凝视着他,“杀死它更要紧。”
周嘉树竟是笑起来,因为她如临大敌的神色和语气,是剧本之外,难得一见的戏剧性的情绪,让原本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变得妙趣横生。
他正要开门而入,又回过头来,明明心生一个狡黠的念头,却说得理所当然,“你抱我一下,我再进去。”
汤奕可是毫不犹豫地抱了他,但短如电光火石,他尚未反应过来,一个拥抱就已经结束了。周嘉树寻思不对,这个要求对她来说,似乎太容易达成,跟着就说,“你亲我一下,我……”
汤奕可没心思跟他打情骂俏,一把推起他来,“别废话了!”
周嘉树被推着往前,条件反射地开进卧室的门,然后环顾四周的墙壁,没有发现她形容的鸡蛋大小的生物。
汤奕可躲在他的身后,紧绷着心弦,只以目光四处探寻,他突然发出一声,“啊!”吓得她一哆嗦,以为是他发现了蟑螂的踪影,却听到他接着说,“我没戴眼镜。”
故意逗她的,鬼都知道。
汤奕可气呼呼地打了他一下,他还笑呢。
正当这时,一片黑影滑入床铺底下,汤奕可目击到了,声音都激动又紧张的发抖,“钻钻钻、钻到床底下了!”
周嘉树箭步上前,只见床铺底下黑咕隆咚的,立刻说着,“手机,手机!”
汤奕可瞬间领悟其意,闪进与浴室相连的衣帽间,从化妆桌上找到手机,打开了手电筒扔到床上,又跑回门口,争取离她的大床越远越好。
周嘉树拿来手机,俯身将手电筒的光照入床铺底下,“这是什么……”他说着,自顾自地拉出一个收纳箱,箱子里头装的全是书籍。汤奕可习惯睡前阅读,所以将想读的书都收纳在床底下。
他把这个已经积了一层灰尘的箱子挪到一旁,用手电筒继续扫着床底,纳闷说,“咦,不见了……”
汤奕可扶住门框,十分悲壮地说,“今晚不是它死,就是我住酒店!”
周嘉树笑说,“你连变态都不怕,还怕蟑螂?”他说的,是她年少时,搭乘晚班公交车回家的路上,遇到的那些目光不怀好意的男人。他清楚记得当时她讲述这件事的语气,只是为了夸奖自己的聪明机警,却让他有一种无能为力的自责感。
当你心急如焚地要消灭眼前的恐惧时,别人还在跟你开玩笑,着实令人气恼,但汤奕可此刻已是没有脾气了,“我真的怕,你要是把它解决了,我随便你怎么开玩笑。”
周嘉树听到她失落的口吻,当即说,“我错了,我……我保证它活不过今晚!”
他认真起来,将装书籍的箱子检查一遍,整个人都趴到地上,又感觉这样不行,撑起身子说,“帮我拿个吹风机来。”
汤奕可从浴室里拿出吹风机给了他,自己则跪到床上,一面紧张地掀开枕头和被子检查,一面祈祷着千万不要出现在床上,又见周嘉树把吹风机接上电源,好像是要将蟑螂从床底下吹出来,她就说,“我有一个扫地机,还有一个吸尘器。”
“吸尘器可以。”他说。
汤奕可正准备下床,双脚都未落地,马上又缩了回去,指着柜子与窗帘相接的地上,“在那里!”
周嘉树即刻起身,轻轻走到她所指的地方,抖一下窗帘,那黑亮黑亮的生物,就迅速地滑出来,“啪”的一声,他将杂志拍了下去,然后保持单膝着地的蹲着。汤奕可与他一起静止了几秒钟,就见他小心地揭开杂志,断定说,“死了,死了。”
她彻底松一口气,软坐在床上,定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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