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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还是不见?
阮青烟本没打算见段殊, 彼此间的那点好感不过才露头, 不说破便可当作没有。
躺在床上思来想去,看在他一直对原主情深不浅的份上……
至于她自己,既然早已经做好抉择,多说其他也无益。
却说顾明照在等王爷大驾光临的空隙里躺在摇椅上晒太阳, 他身子虚,没别人那么畏热, 就这么暖融融地洒在身上, 迷迷糊糊地直犯困。
靖王和闵王两兄弟从外面进来, 看到他歪着头睡得正香, 冲着行礼的青桐道:“怎么不让你主子回屋里去睡?”
“世子爷说外面暖和, 王爷们一进门他就能看到,只是没想到竟然会睡着,奴才这就叫醒去。”
顾明照睡得不算深, 一推就醒过来,倒是闵王前来让他分外惊讶。
“两位王爷大驾光临,明照受宠若惊。”
闵王看了靖王一眼,笑道:“你可是为大梁立下大功之人, 不必这般客气。倒是没想到我与靖王想到一处去了,在门口遇个正着。只是明照尚在养病, 靖王带这些费心神的东西过来怕是要让他难过吧?”
顾明照看了眼靖王,照旧一派云淡风轻,心中暗道皇上曾问他,是不是闵王不配他费心拥护, 那时不好说出口,但眼下还着实不配。
魏相是聪明人,不可能看不出闵王是个两面三刀之人,唯一的解释便是皇上所托不得不受。
“字画本就陶冶人情操,袁冲老先生的大作更得明照喜爱,如今得见真迹,只怕病也好的快些。”
靖王三两句便驳了闵王的话,兄弟之间也不过是表面太平,私下里也不对付。
顾明照权当没听懂,笑道:“已经好了许多了,这几日经常在花园里走动,太医也说想来用不了多久便能痊愈,得两位王爷这般记挂,是明照的福气。快请坐,青桐上茶。”
他说着双手接过靖王的画,展开看了一眼,不住夸赞道:“这雨中荷花乃是袁老最为擅长,雨滴将落未落,真是好看的紧。多谢您。”
靖王坐下来,眉眼间一片笑意:“你喜欢便好,我只盼着下回我若请你过府上赏画能多考虑一二,别一口回绝,我好歹也是个王爷,也要面子。”
顾明照被靖王的话给逗笑,两人视线相碰,只有彼此才能看得懂的肃穆与谨慎。
闵王未察觉有何不妥,顾明照有几分才能,便是皇上相邀都婉拒,更何况他们这些皇子?
靖王用一幅破画就想糊弄人,未免太过轻了些,他这边可有正儿八经地好东西:“虽说君臣有别,但咱们年纪相仿,时常相见,也算是一道长大的。我这边听来个消息,今儿正好见了便与你说说。父皇这次是铁了心让你入朝,御前伴驾,这可是多少人磕破脑袋想要得到的官职,你也别犯傻,惹得父皇不快。”
顾明照一脸惊讶,拱手道:“多谢殿下挂怀,您说的是,明照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也当有所建树,不然将来说人家,人家也会嫌弃明照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
闵王心中受用,靖王再如何能投其所好,终究不得圣心,即便自己办事不利,但与皇上来说这种心中决断也只能和自己说。
靖王垂头不语,闵王看了一眼,更不将其放在心上。
“你知晓便好,也不枉本王一番苦心,你若是喜欢字画大可到本王府上随意挑选,不必在意那些虚礼,撇除身份,你我如兄弟来往就是。”
顾明照好看的眉眼间满是欣喜,连连道谢。
三人寒暄一阵,多是顾明照与闵王闲聊,靖王也不觉尴尬,坐在那里吃茶,仿若无事人一般。
闵王待了一阵,借口说有事要办先离开,改日再登门拜访。
靖王待他走远之后,才将捏在手里的茶盖盖在茶碗上,轻笑道:“看来是有什么话当着我的面不好说,这才等到改日再来。听这意思是想着拉拢你,这个闵王……”
顾明照站起来,来回踱步,一步一步走得甚慢,悠悠道:“闵王眼里装不得人,肯屈尊来我家也不过是从皇上的嘴里听出了味道。王爷,看来皇上的心思还未变,您不动声色是好事。”
靖王叹了口气:“我不想走到那一步,可他们都在逼我。他方才说什么打小相识,也着实太过可笑了些。我不能由着他来决定我们的命运,大梁的百年基业不能断在他手里。”
顾明照不与他说这些,径直开口道:“王爷当初答应我的事情可还记得?如今也该兑现了,虽说你我有从小到大的交情,但一事归一事,如你所见,皇上面身边的耳目,我站到哪边都该博得好前程。”
靖王笑道:“那天我的话说的太过重了些,是我不对。我已经吩咐过人,阮家的事情自有人上门去办,只要我在一天便保他们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是丑话说在前头,他们将来若是生了歪心思,我可不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手下留情。”
顾明照抿唇应道:“这点王爷大可放心,眼下魏相已于闵王划清界限,不管皇上作何想,到底为朝政操劳了数十年的老臣,功劳无数,临到颐养天年之时不得安稳太过凄惨。”
靖王两手负在身后,大笑不止:“明照,你真当我小心眼至此?那你看错我了,犹记得小时候,魏相还做过我们的老师,偶然一次听他说起南下治理水患,眼看洪水就要淹城,众人全都以为弃城逃命才是正经。可那时曾与他交恶的一位地方官员却坚持守城说已经想到了法子,魏相将全城的百姓疏散,给了这人一次机会,不想真的保下城来,自此他对这人全然改观,更是十分敬重。我虽非圣贤,但也知道何为轻重,即便将来魏相不能为我所用,我也不会让这等与大梁有功之臣落得难看下场。”
青桐早已经将旁边伺候的人撵出去了,他站在外面将主子和王爷的谈话全数收入耳中,心也跟着急速跳起来,他如今是上了这条船,怕下不去了。
正胡思乱想什么,抬眼见不远处有人叫他,赶紧走过去,问道:“如何?夫人可真是……做了什么?”
“小的亲眼看到夫人身边的魏嬷嬷去了处地方,与那些人不知说了什么,很快就回来了,那些人还未出过门,小的留了人在那边守着,只要他们一有行动,马上就来汇报。”
青桐皱了皱眉:“可将人盯紧了,不管夫人打算做什么,一旦对阮小姐不利的事情发生,仔细你的脑袋。下去吧,多上点心,办好差事,主子爷会重赏。”
听罢靖王一席话,顾明照脸上的沉重也散去几分,笑道:“我自然信王爷的为人,权势更替宛如伤筋动骨,别的明照不求,只希望不要波及心头在意之人。先前发生诸多糊涂事,惟愿能借此机会得她原谅。”
靖王抬头看着天空飘散的云,悠悠道:“人间事多有情不得已。有件事不是我之意思,但也因我之事受到影响,兴许与你来说倒是件好事。”
顾明照好奇道:“是何事?”
“我相中段侍郎家的小姐,有意求娶。段家人自是欣然同意,但先前魏相与闵王交好,段家怕多生事端,便再未提与阮家结亲之事。前阵子听人说起魏夫人已经再相看别的人家,你若真有心,倒不如与魏夫人多亲近,阮小姐甚是敬重她。”
顾明照脸上是止不住地欢喜,先前他看那两人情意绵绵的样子,愁得脑子发胀,生怕再自己伤未好的时候听到两人定亲,如今可算能将心放到肚子里。
思及家中一团糟乱,他无奈道:“祖母和父亲倒是好说,便是即刻上门提亲,二老也同意,唯独我娘,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对她甚是不满。上一回将人叫到家里来羞辱一番,到头来打的不过是我的脸,我一人痴缠不忘。如今好说歹说,彷如触了逆鳞,更要想法子对付她,若真因为我娘而让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心头难安。”
靖王不便多言,在他看来顾夫人温婉大方,不知为何在明照的亲事上会有这般大的动静,安抚道:“既然现在她也没有婚配之人,你还是安心养伤的好,待养好身子再去想。时候不早了,我也先回了,来日方长,你我改日再续,静候佳音。”
顾明照亲自将靖王送到门口,在回院子的路上听完青桐的话,沉吟一阵道:“把人盯紧,且看他们要做什么,若有不轨,直接将人抓起来,若是娘追究让她来找我便是。我不愿与娘结怨,如此看来倒是躲不过这一劫了。你去准备一下,明儿我要出去一趟。”
“主子你的伤……”
“我又不是琉璃脆儿,一碰就碎,照办就是。”
青桐怎会不知主子爷出府是为了什么?这几日虽然不曾提及阮小姐,但夜里总是摸着人家的簪子发呆,伤还未好利索就想着往出跑,想来早就忍不住了。
得亏丫头昨儿刚将做好的新衣裳给送过来,也不知主子怎么想的,竟喜欢起素雅的颜色来了,真是沾惹上这个情字,简直跟变了个人一样。
阮青烟一夜未睡好,第二天醒来眼底泛青,坐在梳妆台前梳发时还忍不住哈欠连连。
妙春小心地问道:“主子,您今儿出去见段公子要穿什么衣裳?鲜亮点的颜色如何?显得人也精神些。”
“依你的办就是。”
走在外面就该精神些,好让人知道不管多大的风浪扑过来都不会将人给压垮,在谁面前都不会矮一截。
段殊是个不错的人,只是她没有那个福气与他一起走一遭人生路,分别之后也不知何年才会再得见,收拾的妥帖些,往后彼此想起来也全是好。
阮青烟临出门时头顶的太阳已经烈了些,晃得她拿起帕子挡在头顶,出了府门,刚要上马车,转头就瞧见那个要见面的人原来就在自家门口不远处站着。
与以往的儒雅俊秀不同,他的脸色看起来发暗,虽然收拾过但依旧遮掩不住憔悴之色,双目中的红血丝告诉她,眼前这人已经许久未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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