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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照转头一眼便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阮青烟, 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将自己的袖子用力扯出来,沉声道:“我与姑娘非亲非故,你缠着我做什么?”
“我家中早已没人,若不是公子相助, 这会儿只怕被卖到红楼遭人作践。这辈子我什么都不求,只盼能跟在公子身边伺候, 以报答您的恩情。”
顾明照被阮青烟那道悠悠的视线看的头发麻, 为难地说道:“不过举手之劳, 即便不是我, 别人遇到也会伸手帮忙的, 姑娘真不必放在心上。”
“我不管,你救了我就是我的恩人,这辈子我跟定你了。哪怕就是做个丫鬟。”
阮青烟心里很想笑, 只是脸上却做不出表情,就这般看着他,而后擦身而过。
阮青烟一直以男装在外面行走,那姑娘并未多看她一眼, 两只眼睛紧紧地锁着顾明照。
青天白日下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看着,顾明照只怕阮青烟多想, 急得拉住她道:“我和管事说了老半天他才准,不想还是误了。”
“家父有人护送,有劳先生费心了。家中还有事,不便在外久留, 告辞。”
顾明照看她一脸冷淡便知自己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连几句话都不屑与他多言,笑中含着苦涩,眼底却是遮不住地失望。
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像是一道抓不住的风,没有为谁停留的可能,更何况是他。
阮青烟回到家,住了几天对这里也算熟悉了,但是仍旧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妙春端了粥进来,说道:“这边的口味您吃不惯,奴婢特地让人备了些粥,您尝尝看?”
“不用了,你先放着吧,我暂时没胃口。”
“小姐,您担心老爷,奴婢知道,但是也不能总想着,忧愁最伤人。说不定很快少爷就能来陪您了,这不是值得高兴的事吗?”
阮青烟笑了笑,又如何能不担心?背井离乡,前途渺茫,任是谁都会不安吧?
清庭离家求学也已经数月了,虽然偶有书信,却也不知他过的如何。这次来该是能把魏温也一并带来的,魏相和夫人也能放心些。
而此时的京城宛如被一层阴云笼罩,让人沉闷地透不过气来,昔日繁华的街市虽然依旧有来有往,但人们脸上多是胆战心惊,连吆喝都变得有气无力。
茶楼早已没了听曲闲聊的人,眼下城门查的紧,逃不出去的只能在家中叹这突变的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闵王坐在御书房中一脸阴鹜,听完堂下人的汇报,一掌重重拍再桌子上,怒道:“铁桶样的京城还是让人给跑了,你们这些废物,想办法给我追。”
“殿下,属下认为城中定然有内应,不然靖王不会跑的这么快。不过也无妨,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他的母亲在您手中,除非他要做个被天下人耻笑的不孝之徒,他早晚会乖乖回到您身边认错的。”
闵王也觉得有道理,脸色总算好看了些:“罗志明还有多久到北地?若是姓赵的不识相,就地解决了他,安个罪名就是。赵家不仁别怪我不义。”
“魏相大人在朝中有威望,如今闭门不出,您几番相邀他都不做理会,让众位朝臣如何看您?您看要不来点狠的?”
闵王虽然对魏相心怀怨愤,但到底做了自己多年老师,多少还是有些畏惧,如今再提起也是一阵心烦意乱,老师不愿意帮自己这个学生,他能有什么办法?
“你是想本王也做那被人耻笑之人吗?往后别提他,即便不能为我所用,他也是父皇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我不能再寒父皇的心。若不是父皇太过分,哪又会有今日之事发生?全都是他们逼我的。
派去面见郅支单于的人可有回信?只要他答应在此期间不犯大梁边境,过后我许给他们的自然也不会食言。”
那人躬身立在一旁,狭长的眼睛里透着精明的算计:“那人自小在那边长大,与郅支单于的亲信是过命的交情,定不会有误,王爷放心就是。当务之急还是先将靖王抓回来,没有敌人,这样您的皇位才能名正言顺。”
他们怎会知道派出去的人早已没了性命,比他们急等着的好消息快一步而来的是各地□□,那些早就怀有异心之人借机煽动无知百姓,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气势汹汹朝京城攻来。
闵王虽派兵镇压,怎奈百姓同仇敌忾,堂堂朝廷官兵竟有溃败之事。
魏相在花园中踱步,与一旁的夫人叹息道:“本想除身边的狼,没想到反倒招了贼惦记,好一个偷鸡不成蚀把米。闵王看来是执意要当千古罪人,皇上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眼下可如何是好?”
“谁能将局势稳住谁便是这天下的主人,既然无路可退,你我便安心静观其变。温儿我已经托阮家照顾,你亦无需担忧。”
魏夫人靠在魏相的肩膀:“本以为你我也可过几日闲云野鹤般的自在日子,不想……我此生只愿与你生死一处。”
魏相将夫人揽在怀里,柔声道:“事情还未坏到这一步。说起来,那日我遇到宁国公,听他说本想为世子求娶青烟……”
“我拒了,可有不妥?”
魏相笑道:“并无不妥,我只是有些惋惜,顾夫人若是随和一些,青烟嫁到顾家也未尝不可,依我所见,顾明照可不是俗人。”
“他便是仙人又如何?青烟自己不愿意,你还能逼着她嫁人不成?想起来就难过,那孩子还说要给我带礼物,这么一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
“她在北地最安全,你放心便是。邻邦各国虎视眈眈,赵家绝不会轻易放权,闵王太小看赵家了。我真是失败,多年心血竟教出这么个人来。”
“这又如何怨得了你,本性难移,真可惜皇上皇后疼他如此,竟还是养出个白眼狼来。”
与这让人惶惶不安的乱世相比,顾夫人犹如生活在水声火热中,自明照离家之后,皇上对顾家甚少问及,宁国公对她怨恨更深。
眼下闵王把持朝政,虽没有难为他们这些世家,但接下来风往哪边吹可就不好说了。
若闵王为帝,他们只管示好便是,可明照在时他们便是靖王那边的人,万一将来靖王得势,两边都落不到好。
无事不出门,家里少个人总觉得空落落的,看什么都不顺眼。心里有事想找个人商量,连个能开口的都没有。
正心烦意乱,门外响起怯懦地声音:“老爷,我想出府一趟去看看女儿可成?”
宁国公冷笑一声:“出去了就别回来了。”
顾夫人身子一颤,小声道:“老爷,难道明照不在了,我们连日子都不过了吗?他终究是个外人,你不能因为一个外人天□□着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我是做错了,我认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宁国公笑了笑:“我可不像你这么心狠,数十年的感情说丢就丢了,要是能换回我儿子,我现在就把你休回娘家去,好让你王家的人看看,他们知书达理的女儿心都是黑的。”
“即便他在又如何?你瞧不出来这天要变了吗?有这功夫去讨好闵王才是正经,万一哪天他登基当了皇帝,眼里装不下你,顾家可就真要落魄了。”
宁国公看着眼前尖酸刻薄的妇人,心上升起一股无奈感,同床共枕多年,原以为她是最懂自己的人,真是让人失望。
“随你,想去便去吧,我话也提前摆在这儿。你怎么想怎么做是你的事儿,与我顾家无关。”
顾夫人在这个家里快要憋疯了,哪儿还听得进后半段话,直接转身走了。夫婿对她满是抱怨,婆婆更是没什么好脸色,也只有一个女儿能给自己最后一点安慰了。
她的女儿要嫁就嫁人中龙凤,那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有什么好的,他还配不上自家的女儿。现在跑的不见人影,傅家也没什么指望,还不是对自己女儿客客气气的?
若是女儿成了闵王妃,那就是将来的皇后,到时候谁都得对她客气点。
如此一想,这个念头更加盛,让她刚见没好脸色地傅雪就脱口而出:“娘也是为了你好,这天下还有谁能争得过闵王的?等他成了皇帝,你就是皇后了,多大的尊荣?”
傅雪只用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盯着她,她是什么?分明先前才拒绝过,如今又旧事重提,说到底还不是为他们的私利?
先前宁国公的那一巴掌总算让这些人消停下来,此刻他们一步一步地踩碎自己的心,只让她更加的厌恶:“往后你别来我家,我不想看见你。你为何不在镜子里好好看看你的嘴脸?一辈子算计有趣?如今就差把我称斤轮两的卖。也是,从我出生你不曾照顾过我一日,与我哪儿来的情分,只要能得到你想要的好处就成,太恶心了。”
顾夫人脸上好不容易露出来的笑容就这般再嘴角消失,她是做错了事,可现在已经各归原位,为什么谁都把她当恶人?
顾夫人还想说什么,傅夫人一脸为难地说道:“阿雪今儿心情不好,您还是回去吧,别逼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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