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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玉锦蝎没了，地锦又成了无人问津的小宫女，只某一瞬间，大家忽然想起来，会惊呼一声，“什么？那女娃娃还没死，看来果真是天生福星啊！”

此刻的地锦还在床上躺着，服下解药已有十日，身体也都调养得差不多了，不过江垣让她再躺个七八日，太早恢复徒惹得别人怀疑。

除了怀香姨母和晚上悄悄过来的江垣，药心再不准其他人来探望。

好在有医书可看，不算无聊，药心抽空会过来指点一下。

一到晚上，江垣仍旧会过来坐会儿，这两日地锦精神好了，便开始会问许多问题，比如玉锦蝎是怎么到珍妃那去的，春日睡真是德贵妃下给珍妃的么，德贵妃真就是当年的幕后凶手吗……

不管地锦问什么，江垣都耐心地一一回答，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平淡，但是跟平常又不同。

房间里并未点灯，今晚月色也不明，地锦眼前黑糊糊一片，只能看到个大概的人形轮廓，浅浅话语从那人嘴里吐露出来，在夜色中荡进地锦耳内，忍不住放松了四肢百骸，享受这难得的安宁。

晚上过来坐一会似乎已经成了江垣的习惯，在地锦身边，说说话，或者就安静地坐着，各自想着事情。不用再一身铠甲，也不用刻意卑躬屈膝。

夜色如水，温柔地替两个人独辟出一个世界。

翊坤宫。

德贵妃这几日过得并不舒坦，每每想到珍妃，便气得暗咬牙，那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什么“玉锦蝎泡酒能一举得男”这种谣言居然也信，没脑子的东西！自作主张下了春日睡，还妄想拉她下水。

她可不信皇后有那个脑子，自己给自己下毒，毕竟坤宁宫这么多年都没个动静，总不可能突然一夜之间变聪明了吧。

至于皇后的药方，她确实是打算动手脚，但不是现在，如今这么一闹，皇后那定是防得滴水不漏了，早知如此，那药方她是不会交给珍妃的……

皇上那里，她倒是不怎么担心。当年，她之所以敢指使珍妃害了皇后腹中的孩子，不就是看出皇上也不想那个孩子出生么。

蓦地，她想起那个小宫女，思忖片刻，似有了什么打算般，嘴角微扬，平日温柔且带三分笑的眼睛，此刻在烛灯下，竟有些叫人不寒而栗……

第二日，地锦正半躺在床上温着医书，听得门口一阵嘈杂，外面药心的声音比平常高上许多：“既然公公是奉了贵妃娘娘之名来要人，奴婢自然不敢阻拦，只是那宫女身体虚弱，受不得颠簸，还望公公们抬得稳当些，不然贵妃娘娘没来得及见，人先昏过去了，公公们也不好交差吧。”

“咱家晓得了，多谢司药女官提点。”话虽如此，但尖细的声音听不出丝毫谢意，一股子倨傲，“你们去，把那小宫女抬出来。”

“是。”

地锦早在听见药心的话后，便将医书塞到枕下，吞了一颗药心早早备在那的败血丹，接着眼睛一闭仰躺在床，一副萎靡不振虚弱不堪的模样。

败血丹是药心这几日特意赶制出来的，为的就是以防今日的场面出现。吞下败血丹后，不出半柱香时间，心脏会似中了蝎毒般隐隐作痛，面唇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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