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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严太守, 堂下人可有功名爵位在身？”赵离漫不经心地问道。

“回四皇子, 并无。”

“哦？”赵离佯装不解，下一瞬，嗤笑一声，眼神带着不屑：“既如此，跪下说话。”

严太守在姚昌阴冷的视线下有些惶恐，见赵离投过来的眼神，定定心神, 指尖微颤地一拍惊堂木：“还不快跪下。”

“是，”姚昌垂眼回道，只是声音阴恻恻地叫严太守有些发毛, “只不知草民所犯何事，今日上街便被大人捉了来。”

围观的百姓也是好奇，低声互相谈论着姚昌平日里的善举。

偶尔冒进耳朵里的那几句“大善人”听得赵离直犯恶心, 恨不能现在扒了姓姚的“皮”给众人看看！

但是要一步步来。

就如姚善想的那样, 几次暴露行踪确实故意为之，就是要他们以为自己一行人疲于逃命，无暇搜集证据。

实际上搜集的事一直都由江垣暗中领着萧将军的人去做, 而自己身边毁容的太监是萧将军的人扮的。

赵离有些庆幸宫里那帮人对自己的轻视大意，连带着姚昌也跟猫逗老鼠般的态度, 这才叫他们进展如此顺利。

想必土皇帝做久了，真以为没人敢动他。

“急什么，先看些东西。”

赵离话音刚落，严太守连忙接过话：“对对对, 来人啊，抬上来！”

“是！”

八具白布盖着的尸体，散发着恶臭，整齐的一排摆在堂前。

堂上堂下众人抬手捂住鼻子。

随着那几具尸体一起来的还有地锦。

地锦脸上围着布，一身男儿装，朝堂上行了礼，压粗声音道：“小民参见四皇子，参见太守大人。”

赵离命地锦起身，先是向众人介绍地锦是他从京里带来的侍从医术了得，而后对地锦说道：“快说说这些尸体有什么异样。”

地锦：“回四皇子，回大人，这些都是在那片水域淹死的百姓，均是由这位姚大善人安排身后事。小民左边两具是近月来淹死的，一具是安阳城本地人士，一具并未查出身份，中间四具皆是近半年来淹死的，都尚未查明身份，剩下两具枯骨都是两年前，皆是安阳城人士。巧的是，虽死亡时间不同，但尸骨上都有同一种器具造成的损伤，且最近的两具尸体上，胸口处都有同一种烙印。”

说罢，将手中绘有烙印的纸双手奉呈给赵离，只见那烙印如一个出口朝下的“山”字。

赵离粗粗一眼，便转手命人交给严太守。

“本皇子瞧着这烙印很是眼熟啊！严太守以为呢？”

严太守：“哎呀，这不是那几个刺客身上的纹身吗？下官记得那刺客身上的纹身是‘山’字朝上的。”

“如此看来，这事还牵扯到了刺杀皇子呢！严太守可要好好审查！”

严太守恭敬地应是，又朝堂下问道：“姚善，你处理这些人的身后事，就没发现每具尸体上都有伤，还有一样的烙印吗？”

“大人，又不是我亲手处理的，我怎么知道，况且这些人都是被邪祟害死的，死状相同有何不对？我的好心好意，竟然成了你们怀疑的理由，这是何意？我姚某人平日做好事积善德也有错？大人若是凭这些怀疑我，今后可没人敢做好事了，大家说是不是啊！”

堂下的百姓被如此一激，忿忿不平；

“是啊，各位大人明察，姚大善人帮了我们许多，求大人莫要冤枉了好人啊！”

“江里闹了邪祟，各位大人不去除邪祟，怎要姚大善人背锅。”

“是啊，除江里邪祟要紧啊！”

……

“肃静！”严太守拍下惊堂木，赵离轻笑一声，朗声道：“诸位稍安勿躁，若‘姚大善人’与江中邪祟没有任何关系，本皇子自不会冤他，今日请他来，就是问个清楚明白，诸位也可以帮忙做个见证。”

地锦分明听出“姚大善人”那几个字满满的嘲讽之意，暗自好笑，接着在赵离的示意下继续说道：“若真是邪祟，何必给这些人下毒呢？还都是同一种毒，故小民推测，不是邪祟，是人为！”

一听“中毒”，百姓都有些诧异，继而开始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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