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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第二日早朝。

大殿上安静得落针可闻, 除了英国公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其余大臣低头，脖子紧缩着，大气儿都不敢出。

太子赵琮跪在殿前，面色难看，却又不能发作。

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被孝宣帝当着众人的面责骂。

他太子的颜面, 今日是丢尽了！

按捺住心中的不满，太子也只能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俯首认错。

孝宣帝显然不肯简单放过，依旧沉声喝责道：“作为太子, 放任母族为非作歹这么多年，差点丢了西玉城，你简直无能！还有那彭永, 你举荐他戍守飞玉关时是怎么说的, 此人可堪大用？

见了玉渠军立即束手就擒，这便是你的可堪大用？！

识人不清，用人糊涂, 你让朕如何放心将大梁交到你手里！”

太子心下一惊，明显被最后一句吓到了：“父皇息怒, 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糊涂，儿臣甘愿受罚！”

同样被惊吓到的还有众大臣，尤其与太子交好的那批, 忙跪下高呼：“皇上息怒！”

赵离一同跟着跪拜，面上替兄长担忧焦急的表情被孝宣帝尽收眼底。

“还好这次有你弟弟在，及时止住了这场祸事，向你弟弟好好学学！”随即挥手：“退下吧，朕现在看见你就烦！”

“是。”

太子垂首退至一旁，余光瞄了眼赵离，带着阴狠，转瞬掩去。

训斥完太子，孝宣帝对着赵离，却是一副慈父模样。

“离儿，这次做的不错，果然是我的嫡子！”

一句话，众人心里又是心思百起——皇上这是有意还是随口一说呢！

而接下来，孝宣帝对赵离的一番封赏更是让某些人站不住脚，就连同赵离身边的太监江垣，孝宣帝都是赞赏不已。

退朝后，孝宣帝一走，太子赵琮走到赵离面前，违心地说着恭贺的话，众臣子应和，夸得赵离都快怀疑他们说的是不是自己了。

孝宣帝身边的公公躬身挤进臣子中间，尖细的嗓音压住了其他声音：“贤王殿下，皇上宣您一同去坤宁宫用膳。”

臣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被孝宣帝这波操作惊住；尤其那几个全力支持太子赵琮的人，此时齐齐朝赵琮看去。

赵琮只是笑笑：“四弟快去吧，可别让父皇等急了。”

众人：如果不是氛围诡异，还真就相信了！

安静的大殿内，赵离扬起明朗地笑脸：“那就有劳公公带路。”

赵离一走，赵琮撇下众人甩袖离开，根本不给那几个臣子询问的机会。

翊坤宫。

宫人们战战兢兢，走路都比以往轻上许多，打扫地上残碎杯盏的宫女更是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碎片不小心在手上划了几下，也只当作没发生，暗自忍着，想着赶紧收拾完退下。

待殿内只剩德贵妃和赵琮母子，德贵妃这才开口：“姚昌那个废物，一点事情都做不好！你那边都扫干净了吗？千万莫要叫赵离他们再抓到把柄！”

“都清干净了，只是母妃，父皇如今这态度，是不是对我有了怀疑，毕竟姚昌和我们的关系摆在那里。”

“再怎么怀疑，也没有证据，怕就怕你父皇开始忌惮你，想重新立个好掌控的太子。”伴君三十多年年，德贵妃自认为对枕边人还是了解的。

赵琮：“那怎么办？难道我要闭门不出，等着父皇打消戒心？”

“等什么等，我们等得还不够久吗？你闭门不出，赵离就会趁势而起，你父皇的戒心又岂是那般容易就能打消的！”

德贵妃攥紧锦帕，眼神叫人不寒而栗：“琮儿，是时候将计划提前了，如今之计，速战速决才是上策！”

“儿臣明白了。”

不同于翊坤宫里的紧张压抑，坤宁宫里难得看到帝后一同用膳。

上一次孝宣帝进坤宁宫，大概还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萧皇后依旧是那幅清冷平淡的样子，派了宫女伺候孝宣帝用膳，便万事不管。

好在有个赵离，眼中的孺慕之情叫孝宣帝颇为受用，这顿饭吃得也算是父慈子孝了。

当天晚上，孝宣帝也是在皇后宫里歇着。

尽管萧皇后并没有服侍，两人安静地同榻而眠，孝宣帝竟觉得不错。

可能年纪大了，有时也只需要一个安静的陪伴。

一连三晚，皇上都歇在坤宁宫。

朝堂上，赵离表现得越发耀眼，许多大臣开始递帖子邀约这位贤王，只是每次都被拒绝了，除了英国公府，赵离谁的邀约都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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