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br>
天黑时分的风雪就像是漫天乱飞的鹅毛,就连对面的人都看不清楚了,林宛湄抓着他:“我看你迟迟不回来,我怕你出了什么事情,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宋安濂把箩筐放下来,拿出袋子里面的东西,是一件长长的带着风雪帽的绒毛外衣,他把大衣围在她身上:“我下山给你买衣服去了,你不肯下山回家,我只好走一趟,城市里面只是下着冰冷的雨水,但是这里都成了冰雪王国了。”
林宛湄的两行热泪流出来,他伸手替她擦去泪水,林宛湄一下子紧紧把他抱住,他闭上眼睛搂着她,两个人在风雪之中相拥着。
屋子里面生着炭火,比屋子外面温暖很多,林宛湄把外套挂在墙壁上,把宋安濂带回来的泥土粉碎,然后过筛,一个女孩子做这样的体力活实在是累,不过,这个是学习过程,一幅画从思考到完成,总有许多工作要做好。过筛后的泥土还要加水搅拌,然后过滤,沉淀晾干之后,才是可以用来上色的颜料。宋安濂看着她冻红了的手指,把筛子拿过来:“我来吧。”
“我不觉得累。”林宛湄笑了笑:“你在这里,我就什么也不怕了,就算累也不要紧,刚才我真的以为你不回来了。”
“傻瓜。”宋安濂低低说了一声。
“你说什么?”林宛湄抬起头。
“没什么。”宋安濂把屋子的门关起来,这下子就连风雪的声音也听不到了,屋子里面很安静,连火苗的声音都听得见。
其实,他很想问她,当他的画作得了奖之后呢,当她想要画的东西画出来之后呢,那时候,他们两个人会怎么样?他或许不能在山上过一辈子,但是,当他回到城市的生活,想起山上所有这些时光的时候,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两个人会何去何从,谁也不知道。她帮着他走出了许歆柔给的伤痛,又将会离开他身边,这是不是另一段叫人难以放下的回忆?
林宛湄抬起头,看着那一幅《向生》的作品。
绿油油的叶子已经被宋安濂画出来,那种空旷的意象叫人神往。
宋安濂说过,林中的土壤,也就是墓碑四周的土壤要用一种重叠的视觉渲染法,让人在盯着一种颜色的时候,实际上却看到了三种颜色的变化,这需要高超的绘画技巧,颜料的准备更加是关键的一环。土壤要呈现出一种铁锈般的暗红到地底深层的黑暗之间的转换,这其中还有一层含义——向生不是从地面上的墓碑开始的,而是从地底下的黑暗向着树顶上的光明递进的,地底的黑暗深沉,就是死者安息之所,也是活人心里曾经的黑暗。
屋子里面只有刮下来的铁锈跟炭墨,一旦混合,铁锈的暗红很快会被炭墨覆盖,根本调不出心仪的颜色,这中间需要一种过渡的红色,但宋安濂一时之间还找不到。红土虽然到处都有,但颜色深度不够,也不够纯,需要反复提炼,这是很大的工作量,非常麻烦。到底要用什么好呢,林宛湄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