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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一袭玄衣，手中握着剑，在秋日暖阳下倚着门框似笑非笑：“我来找一个人，求个团圆。”

“容娘。”王九郎再一次唤出了这个名字，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努力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无法承受的沉痛。他捂着胸口，好像有什么堵在那里，压得他难受得厉害。

他其实是喜欢过玉容的，虽然他从不曾说过。从最初的吸引，到那么多个日夜的陪伴，再到那一夜的温存，他都记得那么清楚。若非喜欢，他不会一次次留她性命，若非喜欢也不会同意留她在身边，若非喜欢也就不会那么期盼那个孩子。

王九郎冲回王府找到了自己的父亲，他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压抑自己的愤怒，质问父亲对他做了什么。

王大人惊了一下，手中的毛笔“啪嗒”一下掉在桌上，晕染了一纸的墨迹坏了他刚刚作的一幅画：“你……你想起来了？”他没有认错，只是板着一张脸站在一族之长的立场上告诉他，“我不可能留下那个孩子毁了家族的名声，你的长子绝对不能是一个婢生子。我不知你怎的被她迷了心窍，非要去寻她，所以只好请了一位高人为你作法。”

“那么，孩子是不是真的……”他没问出来，因为看父亲的表情就知道真相了，顿了顿，问，“你把容娘赶到哪里去了？”

其实王九郎并不指望父亲能告诉他答案，果然父亲什么都没说。

就在王九郎离开后，王大人将自己的一位仆从唤了进来，他捡起毛笔，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狼藉，一边漫不经心地吩咐：“九郎去寻那个姑娘了，你知道该怎么做。”

（十一）

王九郎知道他的父亲不会放任他找到玉容，他不仅不能动用家中的力量，还要千方百计地阻挠父亲插手作妖。幸好这么多年来他多行善事帮到许多人，积攒下许多人脉，很快就打听到了玉容的去向。

只不过他最后也没有带回她的容娘。

那是一个不富裕但平和的小村子，玉容换下了那一身冷冰冰的玄色衣裙，穿上了一身粗布衣衫，她绾着妇人才绾的发髻，正在低着头帮一个村民的衣服缝补丁。

炊烟袅袅，远远地传来一些饭菜的香气。他们的院子里还种了一些菜，用篱笆围了一圈，周围还有一只正带着小鸡找食吃的母鸡。

望着这一幅温馨幸福的山村居图，王九郎顿住了脚步，他的表情有些茫然，好像不知该不该上前。

那个带着他过来的人告诉他容娘嫁的是这个村子里的富户，虽不富贵却也能吃饱穿暖，日子也很是和美。

是的，她现在看起来过得很好，虽然黑了一点也胖了一点，但她笑得很温柔。

她虽偏执倔强，却从来不会做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事，所以她能在怀了身孕后放弃对他的仇恨，所以她也能在他真的忘记她后放弃这一段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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