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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淡毒
他僵冷的面容闪烁过一缕寒意，赤眸中释放出某种想要把她蹂躏至死的阴邪。
她分毫不惧，哀叹着摇头，“想想，天煞邪功在武林上已失传三百多年了呢，传闻数百年前有个大魔头才炼到六重功力就世间无敌，走火入魔了。教主没疯，真真是奇才。要不了个月，一介奇才便会被自身真气冻成冰棒，那冰棒还是鼎鼎大名的星月神教主，你说，天底下有多少人会笑掉下颌？”
他面上没什么神情，好像压根不在意天底下人的眼神。
“教主竟然不生气？”她淡逸的面庞闪烁过些许玩味，欣赏起他裸露的身躯，“咂咂，你的身材真真好，肌肤白的快透明了。以你的身材脸蛋，卖相不是一般的好。倘若给那些个个深闺怨妇当男宠，还真真是能卖个好价钱。”
他可算被挑起了怒火，仅是连怒意，都如地府的寒气，阴冷飕飕，牙缝里迸出几个字，“鱼玄姬！”
无视他警告的口吻，她一拍自个脑袋，一派天真无害，“不对噢。我忘掉教主不举。卖给怨妇也未人要。我想起来了……”
他的贝齿咬的咯咯响，全身弥散的恶寒之意好像连空气都结了冰霜。
她依旧不理会他的气忿，兀自说，“长安城中不少达官贵人暗中养了男宠，城中也开设有男伶馆，里边皆是姿容样貌上等的年青美男，特意供有断袖之癖的男子泄欲。”一指挑起他的下颌，认真察看，“你这姿色可是一等一的好货。包准能卖个大价钱。”
他全身气的颤抖，俊美异常的右颊神态变了几变，“你想气死本尊！”
“教主又讲错了。”她的神情非常无辜，“我怎会想气死你呢？气死你不就卖不到钱了？气死你不便没热闹可瞧了？没热闹可瞧不好玩儿了。我是想，倘如果你给哪里个当官的、有钱的、变态的虐死了、虐残了，我会否名留青史？”
他的眸光像一把冷森的利刃，瞠的她觉得自己身体上多出了个血洞。
强压住心间升起的莫明畏惧感，她以指腹轻轻磨着他美的过火的右脸，“到底，是我把你害的那般惨。敢把你害的那般惨的人，世间也非我鱼玄姬莫属。你说，青史上我不留名，谁留名？”
他唇边扬起讥诮的曲度，恼怒的光彩自妖冷的瞳底逐渐退去，转而盈了些许享受的惬意。她的指腹非常温暖，那抚着他脸的举动轻轻柔柔，似带着三分温存，令他不禁自主生出了些许留恋。
天底仆人人怕他，惧他，把他当作妖魔、鬼魅，恨不能诛之而后快。唯有她，从来不曾将他当作异类。在她跟前，他觉的自己就似个普通人，而不是见不的人的怪物。正由于她的特别，他并没真真的生她的气。
否则，换一人如果敢言辞稍加放肆，早不知见了多少回阎王！即便被点了穴又如何，以他的能耐，要杀一人着实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玄姬，唯有你，敢开卖了本尊的玩笑。”他的声响邪魅中带着半分温侬。
她扬了扬眉，“你当是我在开玩笑？”神态顽皮地自我检讨，“我似是在开玩笑吗？”
他不甚在乎，在她的指腹擦过他的唇时，轻抿了抿鲜唇，那是一个浅轻的吻，带着怜悯。
她忽尔浅淡地笑起，“这样抚触着你的举动熟稔么？”
她的笑意纯洁无暇，恬静中带点灵气，美艳里透露着典雅，绝世脱尘，令人不禁自主地迷醉。
他幽魅地启唇，“本尊这般抚过你。”
“知道我多嫌恶这样？就似在抚摸一个垂死的猎物，居高临下，高高在上。只是，我们变换下角色。”
“本尊倒觉的你在调情。如果喜欢本尊，尽可直言。”
“喜欢你什么？杀人如麻，还是残酷无情？”
他眸光变的冷魅，邪魅如冰，“在你眼中，本尊便没优点？”
“有没，又如何？”
“是不若何。”他无音地笑起。像他这类不容于世的人，注定腥风血雨，孤独一生。
她的指腹触到他左脸上冰寒的玄铁假面时，他微狭了右瞳，冷森邪佞的眸光刹那间蓄满警惕。
“怕我掀开你左脸的假面？”她的声响若黄鹂出谷般清亮，又渗着三分女性的柔雅，“记的你讲过，为你卖命的长安城首富褚嘉良望过了你的左脸，被你毒瞎了。”
“他无非是本尊圈养的一条狗。褚家如今的一切，皆是本尊赐予的。如果不是褚嘉良还有利用价值，本尊早将他杀掉。”他瞧着她波澜不兴的绝丽面容，眸色幽邃莫测，不知为何，有点希望她问及他的左脸，又不希望她掀开他的假面。
他可以不在意天底下人的眼神。倘若她看见他假面下的容颜露出半分嫌恶……他铁定会杀掉她！
见她移开了手，他并没觉的轻松，冷硬如冰川的心室反倒凝了一道沉重，“你就一丁点亦不心奇本尊假面下的左脸是什么光景？”
“有区别么？”她缓慢的扬了唇，那副连世间都不在乎的眼光，潇撒淡然，倾负韶华。
“你不是个在乎外貌的人。这般问，倒显的本尊肤浅。”仅是从未世人接受的了他的左脸，亦有女人曾装着不在乎他右眸的血红光泽，当看见他的左脸后，无需他出手，居然被活活吓死了。如果她真真的望过，会否还像如今般泰然？活了三十个年头，他太清晰，言语与现实是两码事。
“世间第一教的首脑竟然会自认肤浅。”她侧首瞧了看窗外，乌漆一片，“你这等心思浓沉的人如果肤浅，还真真是天要下红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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