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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秉初把她从浴室抱出来放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转身去了隔壁的房间。
相拥而眠不适合他们这种关系,只是一墙之隔的两个人谁都没睡。
李尔落看着天花板,泪水终于决堤,她知道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言秉初穿着黑色的浴袍站在落地窗前,无尽的夜幕低垂,隐隐听到隔壁的哭声,他没有丝毫睡意。
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活了33年,第一次有些无措,一切都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
刘夏看着屏幕上的来电,压抑着所有暴躁的情绪接通了。
“夏夏,落落跟你联系了吗?”
他们之间的事,虽然刘夏是他们最好的朋友,但是觉得最好他们自己解决,落落什么都没说之前,她也不会说什么,“她说有一个什么封闭的魔鬼训练营,出发前她跟你打电话说你没接着,让我转告你一声。”
“嗯,这样啊,我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呢,我这边还忙,先挂了。”
刘夏冷笑一声,做设计的怎么会与外界断了联系,这样拙劣的借口林景都信了,是该说他单纯还是说根本不上心。
刘夏又拨通了李爸爸的电话,用了同样的原因瞒过去了。
李尔落的爸爸妈妈和林景的父母,四个人是好朋友。
林阿姨生了林景后,就整天念叨着要她妈妈生个女儿,将来亲上加亲,可能老天也被林阿姨念叨烦了,大手一挥,李尔落就来到了妈妈的肚子里。
没有辜负大人的美意,他们两个从小就很要好,林景18岁生日那天,有些感情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暴露在阳光下。
“以后我就是个大人了,你们放心把落落交给我,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看着四个人面面相觑,李尔落嘴角的笑有点嚣张,哪里有半点早恋的自觉。有了父母的免死金牌,他们人生中倒是少了被棒打鸳鸯的经历。
林叔叔本来想让儿子去美国念书,但是林景为了让异地恋晚一点到来,在本市读了大学。
他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时候大家一起玩过家家,如果新娘是李尔落,那新郎肯定是林景,而她的角色就是为新娘保驾护航。
可能是这个角色已经融入了她的灵魂,这么多年来,她习惯了像个姐姐一样为她出头。
他们两个的感情,刘夏可能是最清楚的了,而刘夏从来没有质疑过什么,她觉得命中注定就是就是来形容他们的。
直到有一天李尔落说她没有安全感。
那是什么时候呢?
一年前吧,两个人一个在英国,一个在美国,尝了一年异地的滋味。
就在那时候,落落说她有些不安,刚开始刘夏还嘲笑她小女人疑神疑鬼,但这一年里她不止说过一次。
刘夏知道她是个什么人,不矫情,不造作。
作为一个旁观者她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
第二天早上,言秉初很早就醒了,几乎是没怎么睡。但是下楼的时候他发现隔壁的房间门开着,已经没人了,被子也很整齐。
言秉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里有点乱,还充斥着一丝罪恶感,从昨天晚上发酵到现在,尤其是看到李尔落空荡荡的房间,那丝罪恶感已经膨胀到极致了。
他那次无意间看到她的身份证,才20岁。
对,她才20岁,这么年轻不懂事,但是你比她大了十几岁的人冲动什么?言秉初闭上了眼睛,手抚上额头,轻轻揉着太阳穴。
后悔吗?
不,他不后悔。
再次睁开眼睛,他又变成了平日里的他,温和无害,沉稳不惊,那抹烦躁烟消云散。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喂,舅妈。”
“秉初,你什么时候回国呀?”
“我,”言秉初停顿了一下,“明天。”临近期末,事情有点多,他不能在这儿停太久。
“那正巧,你表弟今天从加州回来了,吵着要去找你呢!”
“好,那我一会儿过去吧。”
言秉初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李尔落走在这个陌生的校园里,浓厚的学术氛围扑面而来,这就是林景生活了两年的地方。
这是她第三次来这里,不过是第一次自己一个人罢了。
本来他们约定好一起去英国的,她读本科,他读硕士。但是阴差阳错,林景来了美国。
那边的那块草坪,她和林景坐在上面看过书,不过现在被积雪覆盖了;旁边那个长椅,她以前坐在那里等林景去给她买奶茶,现在坐在上面的是另外一对情侣;还有那边的小礼堂,李尔落和林景一起参加过他们同学举办的一个舞会;还有那里……
最后李尔落来到古典建筑风格的楼房,这些楼堂建筑古朴典雅,威严庄重,向人们无声地叙述着它的悠久历史。
她上到二楼左边第一个教室,她和林景在这里一起听过一节课,第三排左边靠窗的两个位置,虽然她一点都不知道讲的什么。现在的教室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李尔落坐在林景曾经坐的位置上,什么都不愿意想,但是那些记忆不受控制的都出现在脑海里,扎的她生疼,她就这样的状态坐了两个小时。
随后又是四处游荡,把他们曾经走过的地方她都重新走了一遍,有些回忆清晰的就像是发生在昨天,但是今天已经面目全非了。
等她从最后一个教室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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